秦暖抿唇一笑。
自年初過後,季傾城去京家拜年,在舅舅舅母的強烈要求下,直接又在京家住了下來,季衡官複原職之後官務繁忙,倒也不曾管她。
可就在使團即将抵達的前五日,季衡将季傾城喚了回去。
京橉自是不想讓季傾城回去的,可季衡也說了,到時候宮内設宴,少不得要帶着傾城入宮,這總在京家住着算怎麼回事。
季傾城寬慰了自家舅舅幾句。
她得回去,漠北即将抵達都城,母親那邊,少不得會有變數。
她得回去盯着才行。
回到季家倒是也沒有瞧着季衡,就連她回來的消息都是差人去告訴他的。
畢竟季衡最近這段時日忙得不可開交,她也樂得清閑。
母親近身伺候的彩衣一聽她回來,立馬尋着機會跑來向她請安,還将母親的日常與她彙報了一通,與往常無異,日日吃齋念佛。
季傾城照例賞了彩衣幾錠銀子,便讓七喜将人打發走了。
此次接待使臣,世家不在邀請之列,季傾城譏笑一聲,怕是到時候,皇帝不得不親自請世家出面赴宴。
一想到漠北部帶來的那三個刁鑽疑難,她就湧上一陣激動,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衆人面面相觑,一臉為難的模樣了。
要麼說世家傳承數百年,其底蘊就是深厚的,培養出來的子女個個出息。
方家就比不得,雖說也是世家一族,到底還是差了許多,數百年基業傳承,不過也隻出了方鴻之這麼一個還算能拿得出手的人來罷了。
夜間,時嶽悄悄進了她的院子,天氣漸漸回溫,他倒是不嫌冷,在院中站了許久,才敲響了她的房門。
季傾城剛準備熄燈,暖黃的燭火微微搖曳着,映着她不施粉黛的容顔,女子輕輕蹙眉,看向門口。
她狐疑地走到門邊,“七喜?”
“是我。”
熟悉的聲音入耳,季傾城耳尖一紅,下意識從一側的屏風架上取下一件鬥篷披在了身上。
這才給時嶽開了房門。
時嶽身上散着涼氣,她退了半步。
瞧見了她的動作,時嶽立馬将門合上,走到桌子前,掏出火折子點了一盞燭,“你先離我遠些,免得染了涼氣。”
季傾城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怎麼這個時辰來了?來了也沒進來?”
“我瞧你屋内燭火不明,以為你睡了。”說着指了指季傾城床邊一盞微弱的燭火,“可又瞧見一點光亮,才敲了門。”
季傾城挨着他坐了下來,時嶽微微蹙眉,還不等他開口,季傾城便将他的手抱了起來,“雖說已經回暖了,可在外頭久了,也會染上風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