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墓碑前,輕輕拂掉落在墓碑上的雪。
“綿綿,半年了,媽媽終于找到你了。”
碑上的雪很冷,冰涼的觸感順着指尖直往心裡鑽。
“對不起,是媽媽沒有照顧好你,你一個人待在這雪山上,是不是很冷?”
我輕輕貼着墓碑,就好像是貼着女兒的小臉,嗓音哽咽。
“媽媽這些年給你買了很多禮物,有漂亮的洋娃娃,好看的公主裙……可爸爸把它們全都扔了……”
我從背包裡拿出一堆冊子,小心翼翼的在墓碑前攤開。
“你不在的這三年,媽媽每天都給你抄了一遍往生經。”
“媽媽希望你在下面能開開心心的,如果可以……”
說到這裡,我的喉嚨像堵了團雪,咽了咽,才接着傾訴。
“如果可以,媽媽希望下輩子,你還能做我的女兒。”
淚水落在冊子上,在墨色字體上暈染出一道水痕。
我吸了吸鼻子,想給綿綿念往生經。
這時,陸言浔帶着謝妤柔姗姗來遲。
“夏歆,氧氣瓶已經吸完了,現在妤柔很難受,你已經看到了綿綿,我們下去吧。”
聽到陸言浔的話,我搖了搖頭。
“你先帶她走吧,我想給綿綿念一段往生經。”
陸言浔眉峰輕擰:“我在家已經給她念了三年,不差你這一次。”
我再次搖頭,還是不願意離開。
陸言浔擡腳想來拉我,一旁的謝妤柔虛弱的靠在了他身上。
“言浔,我好像有些發燒了……”
陸言浔腳步一頓,立即探了探謝妤柔的額頭。
他轉頭一臉嚴肅看向我:“夏歆,在高原發燒容易肺水腫,我們得一起下山,陪她去機場醫院。”
我頭也沒擡,讓風将我的聲音吹了過去。
“你先送她去醫院,再去機場等我吧,那裡地勢平坦,能緩解她的症狀。”
陸言浔猶豫片刻,看着臉色白白的謝妤柔,做出了決定。
“好,我們在機場等你。”
說完,他就帶着謝妤柔朝山下走去。
我蹲坐在綿綿的墓碑前,開始念着往生經。
石松樹的樹桠上,挂着無數紅色的鈴铛和彩綢。
風一吹,鈴铛叮鈴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