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語氣變得很嚴肅，就像以前我每次訓斥她的時候一樣。
她愣住了，哭聲也停了。
“你聽着。”我的聲音不大，也大不起來了，“這一次是我們一家人一起實現夢想的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一次機會。”
“我這輩子，隻能這樣子了，但你不一樣。”
“帶着我和你爸爸的希望一起，去活，青燕。”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去替我們好好活着。”
活下去，帶着希望，帶着愛，而不是帶着愧疚和悔恨。
這是我，作為一個母親，能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
宋青燕看着我，嘴唇被她咬得發白。
眼淚還在流，但眼神裡那種絕望和崩潰，漸漸被一種沉痛的決心所取代。
她知道，這是我的遺願。
她不能拒絕。
李威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燕，準備出發了。大夥一同陪你完成，我留下替你在這裡照顧媽媽。”
宋青燕點了點頭。
在穿戴好所有沖頂裝備，即将走出帳篷的前一刻，她轉過身。
她看着我，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雙膝彎曲，重重地跪了下來。
她沒有說話。
隻是對着我，磕了一個頭。
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上，久久沒有擡起。
我知道，這一跪不止是告别，還有悔恨和承諾。
去吧，我的女兒。
去替我們，看到那世界之巅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