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們相觸的手,忽然生出了些荒誕的念頭。
“你們所有人都罵我水性楊花,可仔細想想,你也未必有多愛我吧。不然短短三四個月,你們就進展那麼神速。和我與顧宿風,又有何兩樣。”
“你前世七年都忍了不和離,今生一見顧宿風就忍不了,看來是早早找好了下家。”
“故意不解釋,故意瞞着我請旨意,你敢說不是蓄謀已久。”
“賀雲州,就算我欠你,你敢說你真的問心無愧嗎?”
蘇頌音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哪來的惡意。
哪怕她心中呐喊着愧疚道歉,可還是口不擇言。
她控制不了,她一停下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就要吞噬她,唯有以言語傷人,才能暫時麻痹自己。
我們一起走過的十年,你真的放下了嗎?
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
賀雲州聽着這些話,隻覺得曾經的真心都荒謬可笑,心中久違地有些悲哀。
她那樣理直氣壯、可憐巴巴地質問,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樣。
這個女人,永遠都在自以為是,她被寵壞了。
從來沒都覺得别人應該毫不保留地包容她,自顧自地覺得自己回心轉意,就能改寫悲劇的結局。
十年時間,他的真心,給了一個不值當的人。
這場沉默的盡頭,沈晴兒站了出來,居高臨下審視她:
“你還在找借口?當初信誓旦旦嫁給雲州,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做一對傳世佳偶,結果呢?”
“第三年你就請旨再封驸馬,讓他受了四十鞭刑,赤足走過炭火,腳底險些廢掉。”
“你口口聲聲說愛他,你做這些事,想過雲州的感受嗎?”
“你說啊,怎麼不說了?”
蘇頌音啞口無言,隻剩滿心悔恨。
沈晴兒語氣譏诮:
“他當時舊病複發,你但凡有一絲在意,都有回旋的餘地。”
“可你沒有,你為了追求别人,肆意傷害他。”
“你這個人真是賤啊,到手的東西永遠不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沈晴兒每說一句,蘇頌音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告訴你,從今往後,他會徹底忘了你。和我生兒育女,過神仙眷侶的日子。你死心吧,識相的就别再出現打擾他的生活,礙眼得很。”
賀雲州拉着沈晴兒:“我們走吧。”
蘇頌音滿心的歉意堵在喉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看着沈晴兒滿眼是他的樣子,讨好賣乖的模樣,隻覺得刺眼至極。
想着說你别被她騙了,她是圖你的錢,她一無所有,配不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