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下葬的第二天,寡居多年的表哥一紙訴狀把我告上了法庭。
理由是:重婚罪。
他拿出和老婆的結婚證,冷冷地問我:
“趙雲峥,你毀了我的婚姻,害得我和書盈夫妻分離,難道就不怕報應嗎?”
聽着他言之鑿鑿的指證,我隻覺得荒謬。
幾十年來,誰不知道我和黎書盈在下鄉時相識相愛,彼此扶持走過半生?
為了她,我更是放棄去研究所的機會,一輩子留在家中照顧癱瘓在床的嶽母。
我以為沈從謙是為了争奪家産,才敢肆無忌憚地污蔑我。
直到沈從謙拿出了一份公證過的視頻遺囑。
視頻裡,黎書盈的聲音薄涼得讓我心驚。
她說:
“我死後,名下所有的财産、資金,全部留給沈從謙一人,以此護她餘生安穩,喜樂無憂。”
“我一生明朗,從未虧欠過誰,唯愧對發夫從謙。”
一句愧對發夫從謙,将我定死在插足重婚的恥辱柱上。
被判婚姻無效的當晚,我心悸而亡。
黎書盈,你說從未虧欠過誰。
可為什麼在我重活一世選擇遠赴研究所後,又一次次地找我,卑微而絕望:
“雲峥,你可以恨我,但求你,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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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房間裡,沈從謙怯弱地站在門口看着我,眼裡滿是受傷:
“對不起,你别和書盈吵架,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怪我。”
“書盈她隻是可憐果果跟着我這個父親可憐,才想幫我們一把,求求你,我明天就走,絕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
他說得情真意切,言語卑微顯得無害又可憐。
黎書盈死死盯着我,臉色很難看。
抓着我胳膊的手青筋浮起,甚至不自覺地帶着抖。
她拖拽着将我拉到洗漱台前,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夠了!就因為我把從謙表哥他孤身一人又帶着個女兒,你是要逼死他嗎?”
“你看看你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簡直讓人惡心!”
掙紮間,水盆被打翻,傾灑出來的髒水澆了我滿身。
黎書盈猝不及防地一推,我沒防備,重重撞在洗漱台上,疼得我眼前一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