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方簡那邊進展順利,我也必須行動起來了。
孩子的百日宴在即,正是紮人心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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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楓老來得子,他現在事業上又如日中天,想來燒熱竈的人有很多。
孩子的百日宴本來要辦得很大,但我卻提議不要大操大辦,隻請一些必須要請的人,小規模聚聚就好了。
陸楓不置可否,這些年他也是煩了各種應酬飯局。
其實,他才是真正的高智商人才,最煩跟我們這些凡人解釋他的想法,偏偏他現在在管理崗位上,必須得應對各種人情世故。
所以,我的提議他舉雙手贊同。
于是,我就把百日宴擺在了陋室私廚。
老闆很給陸楓面子,整個二樓包間都劃給我們使用。
饒是如此,賓客名單一加再加,還是坐得擠擠挨挨。
高朋滿座,阖家歡樂。
我知道,每到這種時候,就是蔣思琴最難受的時候。
她清楚地知道,她一天不轉正,她就不可能跟陸楓過任何一個正式的節日。
她一天不轉正,陸楓就能随時被家裡的電話叫走。
她一天不轉正,她就必須忍耐旁人的冷眼和鄙夷。
她很有耐性,隐忍多年,裝着大度不在乎,一直在陸楓心裡累積着虧欠感。實際上,我早已經查到她給自己凍了卵,并且說服了陸楓去過一次生殖中心體檢。
我知道陸楓可能快被說動了,無論她說得多麼好聽,隻想在人老珠黃時有個跟她姓的孩子。
但隻要這個孩子出生,無論姓蔣還是姓陸,都必然分走陸楓的父愛和家裡的資源。甚至,陸楓已經去見過一次律師,讨論過我和他離婚的方案。
所以,我不能再等了。
百日宴當天,我讓方簡邀請蔣思琴去吃飯。
我知道,她肯定會去。
人這種生物很奇怪,明知道看了會難受,但就是會忍不住去看。
三年前,婆婆大壽的時候,她就躲在後角門偷偷看,這次,她也必然會來。
隻是我沒料到,她竟然穿了與我同款的紅色旗袍禮服。
我在樓上觥籌交錯,赫赫揚揚之時,不知道在樓下散客區吃飯的她,是什麼心情?
百日宴最後一個儀式是所有賓客分享「百日糕」。
我特意讓廚房做了很多,也分給一樓的散客,沾沾喜氣。
透過方簡那邊監聽耳機傳過來的聲音,我聽到蔣思琴清冷冷地說了句:「最受不了中國人這種陋習,自己家的事兒,非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我聽着蔣思琴的酸氣快要漫上一樓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