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遙小姐和臨川少爺以前就是在這棟房子裡長大的。”
他說顧臨川的爸媽以前也很少管他。
這棟房子裡,一直隻有知遙和顧臨川互相陪着長大的。
老阿姨指了指院子裡的那棵梨樹。
“那棵梨樹,還是知遙小姐喜歡梨樹,臨川少爺特意讓人移栽來的。”
“知遙小姐出事後,少爺還特意在下面紮了個秋千,她們就坐在秋千上,教知遙小姐一個個重新認字。”
保姆歎了一口氣。
“知遙小姐學會了,少爺就會誇她聰明,知遙就會笑得很開心,那笑聲傳得滿院子都是,哪像現在”
她自知失言,沒再多說。
我偏頭看了一眼梨樹。
季節不對,隻剩下光秃秃的樹幹。
可我好像還能想象得出來。
知遙努力地寫着字,沒學會一個,眼睛就會亮晶晶的擡起頭看顧臨川。
“阿川,你看我這個字寫得好不好?”
那樣鮮活的小姑娘呀。
我突然難受得喘不過氣,叫了人來。
“告訴顧臨川,知遙給他留了遺言。”
顧臨川幾乎是跑回來的,他不停地大口喘氣。
“知遙給我留了什麼話!”
他的眼睛裡全是期待。
隻是可惜了,我是耍她的。
人都死了,憑什麼他隻有輕飄飄地後悔呢。
我随手指了指那棵梨樹。
“知遙說,她在下面賣了東西。”
我耍他的,可顧臨川卻好像快渴死的人遇到了一碗水。
絲毫不懷疑,端着碗就連滾帶爬地就跑了。
顧臨川體面全無。
穿着西裝蹲坐在那棵梨花樹下。
他一開始拿着一個鏟子一下下地挖。
可他嫌太慢了,扔掉了鏟子,親自用手一下下地把土刨開。
雙手都磨得流血了也沒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