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咽下心中的委屈問他:
“我若是不願呢?長姐和姐夫和離又不是我的錯憑什麼要我來承擔後果?”
沈之鶴的語氣陡然加重:
“宋棠,婠卿是你長姐你怎能不顧手足之情在非要此時惹她傷心。”
“若你執意如此我隻能從宮中請兩位嬷嬷來好好教教你規矩,你心胸如此狹隘怎配做我沈家的主母!”
我自嘲地勾勾唇,終是沒忍住大顆大顆的淚水落了下來在紅色的嫁衣上暈染成一片。
出嫁前夫家送了兩個嬷嬷來教我規矩,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我在京中可就再無立足之地了。
這世道對女子如此苛刻,旁人不會覺得沈之鶴有什麼錯,隻會猜測我德行有失,肆意诋毀、議論我。
沈之鶴這是要我名聲盡毀,把我往死路上逼。
我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說:
“好,推遲便推遲吧。”
得到想要的答複後沈之鶴松了一口氣:
“如此甚好,我就知道阿棠你是最懂事的。”
2
沈之鶴走後我随手将嫁衣扔到了地上。
綠柳見狀驚呼道:
“小姐,這嫁衣你繡了整整六年怎麼說扔就扔了?”
是啊,六年了。
這嫁衣從我和沈之鶴定親那日就開始繡了,六年裡我拆拆繡繡努力讓它的每一針每一線都達到最好。
我曾幻想過無數次穿着嫁衣嫁給沈之鶴的場景。
明明是我先認識他的。
那時我才七歲,父親是個小官俸祿微薄,不僅要負擔家中的各項開支還要給長姐買各種補藥。
我盼了好久才在中秋節那天求了父親給我買了一盞兔子燈,長姐看見後哭着鬧着要我把燈給她。
她自幼身體不好所以家裡人都讓着她,想要什麼都給她。
從小到大但凡長姐看上的我都要讓給她,可那盞燈我也盼了許久實在是舍不得。
父親和母親好說歹說了許久我還是沒有給答應,死死攥着手裡的燈不願讓出去。
母親生氣了,氣急敗壞地甩了我一巴掌然後将燈搶過去給了長姐。
那一巴掌不是很重但真的很疼。
我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委屈地離家出走了,越走越遠便迷了路。
在我最無措的時候遇到了沈之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