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也因此中斷。
吳飛一顆心惴惴不安。
夏嬌嬌送完物資回來的時候,吳飛抱着她失聲痛哭,“嬌嬌,我欠你一條命。”
夏嬌嬌忍着身上的傷,笑了笑說:“沒事。”
物資送進去的時候,一個石頭砸下來,她往邊上躲,手沒避開刮了一個很大的傷口。
已經縫針了,就是這裡設備簡陋,針口難看。
傷口盤旋在手心,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
給她縫針的護士感歎說:這麼好看的手,傷了多可惜啊,你這道口子劃破了愛情線,可怎麼辦啊?你長這麼好看,對象若是知道你手傷了,得多心疼?
夏嬌嬌眨了眨眼睛,其實也還是怕的,誰能不怕呢?她也才剛剛過了十九歲的生日。
就差一點,她要是再慢一點,石頭就從她身上滾過去了。
她看着手裡的薄紗布,輕輕對護士說:“我沒對象了啊。”
護士怔怔擡頭。
看見面前的小姑娘眼裡有淚水,然後聽見她用故作輕松的語調說:“我把他弄丢了。”
他說他要跟别人結婚了。
餘震再一次來臨的時候,所有人都慌亂的四處亂跑。
周圍山上的碎石嘩啦啦的滾落,不要命的往人身上砸。
周圍哀嚎遍野,鮮紅的血滿地都是。
夏嬌嬌把吳飛從亂石下拉出去,才剛剛站直身子,一棵樹從頭頂落下,她跟吳飛被壓在下頭。
等救援隊來搬走樹的時候,夏嬌嬌手上縫好的傷口又崩開了,裂開了一個更大的口子,吳飛運氣更差,之前斷了的腿,又斷了。
那一天都是兵荒馬亂。
等餘震平息,衆人坐在地上狠狠的喘息。
吳飛跟夏嬌嬌在彼此的眼裡看見了深深的恐懼。
成年人的崩潰都是無聲的,可這裡的崩潰,是無數次的意外組合而成,狠狠的撕碎了所有人的理智。
吳飛跟夏嬌嬌靠在一個山坳裡,兩個人嘴唇幹裂,周圍遍布血腥味。
吳飛眼神晦暗,“嬌嬌,我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夏嬌嬌這一次沒說話。
恐懼蔓延。
吳飛拿起手機,覺得要在死前錄一段遺言。
錄完之後,鏡頭對着夏嬌嬌。
她依舊是那身單薄的t恤,上面染着猩紅的血。
她坐姿随意,可後背挺的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