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的語氣輕飄飄的,透過鏡片的眼神,卻猶如泰山壓頂。
孫啟明忙轉向鹿栀語,重複剛才的動作。
盡管不情願,但生死關頭,他不得不對一個女人低頭。
“鹿鹿,是我氣昏了頭,口無遮攔,你别生氣。”
商聿眼神凜冽,渾身散發着寒氣,“你也配叫她鹿鹿?”
“對不起,鹿小姐,我嘴臭,我嘴髒,污了您的耳朵!”
為了表示誠意,他還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巴掌。
可鹿栀語的注意力,一點都沒在孫啟明身上。
她望着商聿,心底泛起層層漣漪,心也跟着變得柔軟起來。
她從小家庭破碎,還經常被醉酒的父親家暴,和孫啟明談了半年,也從未得到過呵護和尊重。
從小就傷痕累累的她,早已習慣了獨自舔舐傷口。
這是
“孫啟明污蔑你,你為什麼不還回去?”
鹿栀語着實沒想到,商聿最先關心的,是她在和孫啟明的交鋒中,貌似占了下風。
孫啟明的那些話,的确足夠惡心,也是對一個女孩子,最惡意的污蔑和揣測。
換做任何人,都無法忍受。
鹿栀語淺淺一笑,露出兩個漂亮的小梨渦。
“跟無關緊要的人生氣,是在浪費情緒,我才不想因為一個爛人而内耗。”
不在意,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蔑視。
這一點,足夠讓孫啟明發瘋。
他說那些惡心人的話,無外乎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罷了。
商聿輕挑眉毛,“你的情緒倒是很穩定。”
這話沒有一點諷刺的意味。
兩人并排坐着,商聿往她手中塞了一杯熱水,兩人就像是朋友,平等地相處,吐槽。
鹿栀語輕嗅他身上的氣息,清冷中,好像多了一絲溫暖。
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傾訴欲,也如洪水般打開。
“我父親就是這樣的人,喝醉了就大罵,從天罵到地,從爺爺奶奶罵到祖宗八代,總之他貧窮落魄都是别人的錯,所有人都欠他。我從小就聽他輸出了太多垃圾情緒,還要忍受他的打罵和虐待,曾經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好,媽媽才不要我,父親才嫌棄我,後來我明白了,我沒有任何錯,我不該為他的垃圾情緒買單,更不應該内耗。”
商聿靜靜地聽着。
他知道鹿栀語來自一個破碎的家庭。
從前她坐在他床邊,說的都是一些歡樂幸福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