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歎了聲:
“過去我是與你情投意合,可這七年來,我真的倦了。
“你身子不好,我日日天不亮就要為你熬藥;你想吃糖糕,哪怕下雨大雪,我傷勢發作都要去給你買;稍微晚歸,你便疑神疑鬼認為我有别人。”
“但杏兒從不會這樣使喚我,她溫柔體貼,會心疼地為我擦拭傷,會為我洗衣做飯,我在她那才第一次體會到家的溫暖。”
我身子一晃,心好似被掐住。
見我不做聲,孟祈揚有些心虛的軟了氣勢:
“阿岚,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
“杏兒單純善良,況且你怕疼不願生育,有她入府更能為侯府開枝散葉,母親那邊也有意讓她入府,這不是一樁美事嗎?”
“不要再鬧了,侯府主母的位置永遠是你,以後我和杏兒的事你不要插手。”
音落,孟祈揚轉身離去。
我白着臉跌坐在地,看着牆上染血的铠甲。
恍惚間,我想起了當初孟祈揚出京時。
“阿岚,等我回京,我定娶你為妻,你不可以愛上别人!”
那時父親認為他過于纨绔。
于是用三年證明自己,他跪在我父親的病榻前承諾:
“今後阿岚會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可以生氣打罵我,可以吃醋耍性子,我會用盡所有去愛她,我會是她唯一的依靠。”
明明先說愛的是他,先承諾的也是他。
才過了七年,他竟先倦了。
我攥緊手,任由指甲戳破掌心。
血腥味彌漫開來,混合着淚水一齊滴落在地上。
倏地,有小厮說門外有對母子要見我。
我去了,竟是鄭杏兒。
她模樣普通,一身粗布麻衣。
看見我,她帶着孩子撲通跪在我面前:“夫人,求求您收了我們母子吧!”
“我們孤兒寡母,如今又得了侯爺恩寵,若是您不同意,我們母子也沒臉苟活,隻能撞死!”。
周遭聚了看熱鬧的人。
我知道鄭杏兒在逼我同意。
我忍着心口痛意,冷靜道:“你應當知道,我此生絕不與人共侍一夫,你走吧。”
她那四歲的孩子沖上來狠狠推我:
“狐狸精!就是因為你,侯爺爹爹才不接我和娘親離開,你現在還來欺負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