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的光線昏暗,把他臉切割出明暗兩半,看不真切。
“是,”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
“我承認,我對不起你。”
“我答應過蘇念,一生一世一雙人。”
“陛下,你我之間,是戰友,是夥伴,是這江山最牢固的盟友。我對你有情義,有敬重,但那不是愛情。蘇念才是。”
我靜靜地聽着,像在聽一個與我無關的故事。
他把我這副平靜的樣子當成了默許,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懇求。
“陛下,你已經擁有了這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力,你什麼都不缺。可念念她什麼都沒有,她隻有我。”
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神裡是近乎殘忍的坦誠,
“你放我走吧。我不會帶走一兵一卒,我手下所有的人脈、兵權,都留給你。這江山,我幫你打下來,現在,我雙手奉上,隻求你成全我的愛情,讓我和她走。”
我看着這個我曾以為能與我共治天下的男人。
他用我親手賜予他的權力,養肥了自己的羽翼,建立了他自己的同盟。
現在,他現在跑過來對我說,他要把這些補償給我,來換取他的“真愛”。
他想用我自己的東西,來買我的成全。
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終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在這寂靜的禦書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慕容修被我笑得有些發懵,他從未見過我如此失态的樣子。
“陛下……”
我止住笑,擡起頭,眼裡最後一點溫度也散盡了。
“慕容修,”我一字一頓地問他,
“你是不是覺得,這江山,是你賞給我的?”
4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白。
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禦書房的門被人“砰”地一聲從外面撞開。
蘇念沖了進來,手裡握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刀尖正對着她自己的脖頸。
“慕容修!”她尖叫着,聲音凄厲,
“你選她還是選我!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慕容修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蘇念面前,手忙腳亂地想去奪她的匕首。
“念念!你别做傻事!快把刀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