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能犟啊,一聲不吭的。”
爸爸冷哼一聲,對着門裡喊:“周曉曉!裝死呢?”
恰在此時,我那具已經僵硬的屍體,因為肌肉收縮,從蜷縮的姿勢猛地伸展開來,重重砸在地闆上。
“咚!”
一聲悶響。
爸爸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認為我是在跺腳示威,是在不服氣地回怼。
“嘿!你還敢跟老子甩臉子!長本事了是吧!”
“是不是平日裡我太慣着你了?啊?”
他氣急敗壞地指着門:“行,你就在裡面待着!我倒要看看,誰能耗得過誰!這次非得把你這臭毛病給收拾了!”
說完,他拉着媽媽和弟弟,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忙自己的事去了。
沒過一會兒,晚飯的香味飄了出來。
我飄進餐廳,看見桌上擺着四菜一湯。
最中間那盤,是我最愛吃的紅燒肉,燒得油光水滑,香氣撲鼻。
媽媽夾起一塊最大的,顫巍巍地放進弟弟碗裡。
“多吃點,小宇,今天吓壞了吧。”
弟弟歡呼一聲,大口吃起來。
媽媽又夾起一塊,筷子在半空中頓了頓,朝陽光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别管那個白眼狼!”
爸爸注意到她的動作,故意提高了音量,聲音大得像在吵架。
“餓她兩頓就老實了!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我們白養她這麼大!”
他狠狠扒了一口飯,嚼得咯吱作響。
“她就是嫉妒我們對小宇好!你看她今天那一下,擺明了就是想把小宇往死裡整!這種孩子,不狠狠教訓一頓,以後還得了?”
媽媽的筷子縮了回去,把那塊肉默默放進了自己碗裡。
她什麼也沒說。
我知道,她這是默認了爸爸的說辭。
在她的心裡,或許我就如同爸爸口中那樣不堪。
可是我沒有。
那不是我幹的。
但一桌子人,再沒人提起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