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老公要娶弟媳婦,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真是窩囊。”
“哎,這樣沒脾氣,等秀荷嫁進去,可要把她和小念欺負死咯。”
面對親戚們或指指點點,或嘲諷的語氣,我媽始終表現的很平靜。
可我實在想不明白。
為什麼她要這樣忍氣吞聲?
為什麼她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樣,哭鬧、争吵,至少捍衛一下自己的尊嚴?
宴席開始,奶奶很自然地把雞腿夾到小嬸碗裡,嘴裡說着。
“多吃點,好好補補,早點給我們老陳家開枝散葉。”
小嬸嬌羞地應着,把我奶夾的雞腿放到我爸碗裡。
“建國哥才辛苦,多補補。”
我憤憤不平,轉頭看向我媽,可我媽卻好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吃着碗裡的白米飯。
下一秒,奶奶忽然想到什麼。
她當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手腕上那個成色不錯的玉镯子褪下來,戴到小嬸手上
“秀荷啊,你進了我們陳家的門,就是陳家的人,這個你戴着,保平安。”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啪一聲把筷子摔桌子上。
“奶奶!你什麼意思?那镯子不是你說要留給我媽的嗎?”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滿桌寂靜。
奶奶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嚷嚷什麼?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镯子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秀荷現在也是你媽,給她怎麼了?”
“她不是我媽!”我尖聲反駁,指向一臉得意的小嬸,“我爸天天往她屋跑,這個家還有我和我媽的位置嗎?”
“陳念!你閉嘴!”我爸猛地一拍桌子,臉色鐵青,“怎麼跟你奶奶說話的?還有沒有家教!”
“家教?”我冷笑,眼淚卻不争氣地流下來,“你的家教就是教你怎麼娶兩個老婆嗎?就是教你怎麼偏心嗎?”
“你!”我爸氣得揚起手。
“建國!”我媽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讓父親的手僵在半空。
她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胳膊,手指冰涼。
“小念情緒不好,我先帶她回房。媽,你們繼續,别掃了大家的興。”
她不由分說地把我拉離了餐廳,身後傳來奶奶的斥責和小嬸假惺惺的勸解聲。
回到房間,我甩開她的手,像一頭被困的幼獸,沖她吼道: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總是攔着我?他們欺負我們到頭上來了!你還要忍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就怕得罪他們?你就這麼離不開這個男人嗎?我真為你感到丢臉!”
我的話像刀子一樣甩出去,我看到媽媽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