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罩在了一個密封玻璃倉裡。
聲音一點點透進來。
醫生的聲音像隔着薄膜一樣,說着:“好險,差一點耳膜就破了。”
我爸十分客氣,摸了摸我的頭發。
“是是,這孩子不聽話,非要騎自行車摔的。”
我很想笑。
我爸特别會挑别人發現不了的地方揍,這次屬于他打得太盡興失手了。
但我不能笑,要不然回家還得挨揍。
我很小的時候就挨揍了,也不是沒試過反抗,但手抖得一點也使不上勁。
我恨這種恐懼。
我爸要回公司。
我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回家,碰到了集訓回來的周珩。
“哥。”
我擡手,抹了抹自己走路上悄咪咪流下的眼淚。
他愣住,那表情很明顯是劈頭蓋臉的快感又襲來。
該死,又讓他爽到了。
但沒過兩秒,他擰眉,盯着我的傷口。
是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碰了的極度不爽。
“誰幹的?”
“我爸。”
我哥沒什麼反應,他“嗯”了一聲,轉身往小區的方向走。
他腿長,一前一後地走着。
耳朵蔓延開來的痛,連着腳踝每一步都頓疼。
我有些跟不上。
我哥想殺我,這很好。
起碼我們兩個人都能如願。
隻是我想問問他能不能快點,或許今晚可以嗎?
剛想張嘴,我哥先轉過頭來,問我:
“吃面嗎?”
“嗯?”
“不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