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固執了,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你成全我和阿箬好不好?我不要你的皇位,我隻要阿箬。那碗湯……你也喝了,它的厲害,你心裡該有數,真能要人命的!”
我筆下未停,朱砂在奏折上劃出淩厲的紅痕。
旁邊香爐裡的一炷香緩慢燃燒着。
斷腸湯?
自我有踏着父兄的屍骨坐上這龍椅的想法起,哪一天不是刀口舔血?
暗殺?
毒藥?
我經曆過的、扛過去的毒,比今晚的要烈百倍。
這具身體,早就被無數奇毒淬煉得百毒不侵。
沈硯,阿箬。
你們是真的蠢?
還是背後有依仗?
我出宮僅月餘,這就是你們送我的大禮?
2
朱批未停,我依舊不語。
幾年前,我難得偷閑,微服私訪。
沈硯就是那時出現的。
他長了一張好皮相,說話溫溫柔柔,眼神能溺死人。
尤其是床笫之間,花樣百出,很會伺候人。
那幾天煩心事多,有他在身邊解悶,倒也不錯。
後來路上遇到不長眼的流寇擋道,侍衛還沒動,他倒是先跳出來,呵斥幾聲,擺足了架勢,竟真把那幾個毛賊唬退了。
當時覺得有趣。
一個懂情趣、還有點小本事的男人。
帶在身邊解悶,挺好。
回京後,一紙诏書,他就成了皇夫。
起初,他耍耍心機,争點寵愛,我都當是後宮無聊時的遊戲。
看他演,看他争,就像看籠子裡的雀兒撲騰。
直到他那個所謂的表妹阿箬進宮。
阿箬一來,戲就多了。
她看中了我庫房裡的前朝貢品白玉茶具。
管事太監說沒有陛下手谕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