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洋洋得意地環顧了一下這間獨立辦公室,眼神中充滿了占有欲。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主動讓出了位置。”
“從今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專屬辦公室了。”
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與記憶中那個謙遜的實習生判若兩人。
“憑本事?”
我向前一步,逼近他。
“你指的是,把别人調試好的接口參數換個變量名,把注釋重新排版,然後把整理好的測試用例當成核心算法提交上去的本事?”
“還是指當蘇總路過你工位時,永遠對着屏幕敲打一些無關緊要的代碼,或者打開早就寫好的文檔頁面的本事?”
我語速不快,每個字卻都像針一樣紮在他最心虛的地方。
這些都是我後來才想明白的細節。
他利用了我忙于家事無暇細查的漏洞,利用了他作為實習生接觸不到真正核心,卻能接觸到大量過程文件和測試代碼的便利。
在一個月内,精心營造了一種“深度參與乃至主導”的假象。
季臨川的臉色變了,那點故作的高傲和得意瞬間瓦解,被一種被戳穿後的羞憤取代。
臉頰漲紅,呼吸變得急促。
“你,你胡說八道!”
他尖聲反駁,眼神卻慌亂地躲閃,心虛至極。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最清楚。”我冷冷地說道,“那些你提交的、号稱是你獨立完成的核心模塊,底層函數調用和邏輯結構,跟我最初搭建的框架一模一樣,隻是被你用蹩腳的手法封裝了一層,加了點華而不實的注釋。”
“需要我把原始設計稿和你的成果逐行比對,放到技術論壇上讓大家學習鑒賞一下嗎?”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他最大的短處就是技術根基淺薄,經不起真正的推敲和審視。
蘇沐然不懂技術,容易被表象蒙蔽。
但技術圈子裡的人,眼睛全都是雪亮的。
季臨川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桌面那個陳舊的相框上。
那裡面,是母親去年和我旅遊時的紀念照。
季臨川眼神一閃,忽然伸手,裝作不經意地一揮。
相框應聲落地,玻璃四分五裂。
緊接着往前踉跄一步,右腳重重踩在碎裂的玻璃和照片上。
“哎呀,不好意思陳哥,沒注意。”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間沖上頭頂。
揪住他的衣領,右手狠狠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