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認定,我是在任性賭氣。
可我多想告訴他們:我沒有任性,也沒有賭氣。
我隻是……回不來了。
我的身體,還在那個冰冷的山坡下,和那堅硬的石頭待在一起,慢慢腐爛,變成垃圾。
3
傍晚,我還是沒有回來。
爸爸媽媽坐在客廳裡,始終沒有等到他們預想中那個渾身髒污、瑟瑟發抖認錯的身影。
爸爸走到陽台,給村長打了個電話。
我飄在他身後,聽見電話那頭淳樸的聲音說問了好幾戶人家,這兩天都沒見過有小孩子進村。
等他打完電話走到客廳,媽媽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冷冰冰的開口:
“村長怎麼說?”
爸爸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出灰白色的煙圈:
"都說沒看見。"
媽媽雙手環胸,怒不可遏:
“好啊,許陽熙長本事了!她是不是想把我們全部氣死才甘心!”
爸爸幾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彈了彈煙灰:
“肯定和上次一樣,怕你罵她,躲去同學家了。”
上次,媽媽也是把我丢在郊區放風筝。
恰巧,我同學爸爸帶着她來釣魚。
回去時順便把我帶了回去。
因為天色太晚,我就在同學家借宿了一晚。
第二天回家,迎接我的是媽媽猛烈的怒火:
“你現在還學會夜不歸宿了?小小年紀就這麼不知廉恥!”
她罰我跪了整整一夜,直到爸爸出差回來,我的膝蓋已經腫得無法站立。
媽媽聽完爸爸的話,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刺耳:
“怕我罵?我罵錯了嗎?!她就是欠罵!”
“要不是她,蕊蕊怎麼會死?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爸爸依舊沉默不語,隻是牽着媽媽的手,摩挲着安撫。
我飄在空中,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