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沿海的冬天不難熬,略有冷感。
拐過長廊,任祁年立在不遠處亭子裡,閑閑撒着魚食。
天已經黑了,溫度比白天降下不少。
他那件大衣,一定頂不住風。
我花了半分鐘,猶豫是原路返回還是繼續往前走。
他似有所感,側目望來。
我說,「任總怎麼不進去?」
他餘光掠過我。
「我在,你不自在。」
「突然見面,難免尴尬的。」
「嗯,所以我出來。」
「陳總說朋友生日,沒想到是您。」我咽下剩餘的問句,「賀禮送到,我就不打擾您和朋友聚會了。」
他慢慢撚緊魚食口袋。
「新年我要出國,生日他們提前給我過。你送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
我恍惚片刻,回答道:
「茶餅,和陳總一樣的。」
「我不愛喝茶。」
「是我送得不巧。您父親大概會喜歡。」
「我是說,我對這份生日禮物不滿意。」
他掩上衣襟,轉身面向我。
我無意識啞了聲音。
「那我重新選。」
他自喉中輕應,算是默認。
一時無話。
我又想告辭。
卻不知哪來的勇氣,站住了腳。
「任祁年。」
他一頓,側過臉。
「我剛才把我前幾年的事都說完了。」我說,「你有沒有什麼想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