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澤目眦欲裂,嘶吼着朝楚言凰沖去,抱住她倒下的身子。
“阿言!阿言你别吓我!你醒醒啊!”江修澤緊緊抱着楚言凰,語氣中滿是驚恐。
他伸出手死死捂住楚言凰湧血的窟窿,感受着懷中人迅速流逝的生命力,擡頭朝管家吼道:“還不快滾去找太醫!把最好的太醫都給我帶來!若是阿言出了事,我讓你們陪葬!”
“是……”管家哆哆嗦嗦領了命,連忙下去找太醫。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皇宮中的太醫都圍在床邊,蒼白的臉上滿是憂愁。
“阿言她怎麼樣了?你們說話啊!”江修澤握着楚言凰冰冷的手,催促道。
太醫們面面相觑,最終還是一位太醫上前跪下:“殿下,太子妃已無力回天,望殿下節哀。”
其餘太醫齊齊下跪:“殿下節哀。”
江修澤猛地攥緊楚言凰的手,目光呆滞:“不可能……”
他驟然起身,踹向腳邊的一位太醫,勃然大怒:“誰準你們欺騙孤的!”
太醫們一片恐慌,連忙磕頭:“殿下饒命!”
“阿言不可能死!她怎麼可能舍得留孤一人!她是孤的太子妃!今後更是一國之母!身體健康,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就死了!你們一群庸醫!”江修澤狠狠将手邊的花瓶砸向太醫。
一位德高望重的太醫上前,沉聲道:“殿下,太子妃自四年前替殿下服毒起便體質虛弱,如今思慮過重郁結于心,身體虧空,右手已廢,還懷有身孕,早已油盡燈枯,如今遭刺客襲擊,救不回來了。”
“你說什麼……”江修澤腦中嗡了半晌,仿佛沒能理解太醫所說,久久不能回神。
怎麼可能?
阿言從小到大嬌生慣養,身體安康,連生病都很少生,怎麼可能郁結于心,怎麼可能油盡燈枯?
他恍然垂頭看向自己握着的楚言凰的右手。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他下令派人生生打斷了她的右手。
難道阿言沒有及時得到醫治嗎?怎麼可能會廢?
他猛地松開手,生怕弄疼了楚言凰。
這時,他才發現,躺在床上的楚言凰身形消瘦,眉眼間滿是消散不去的疲憊,即便死去,也無法抹去身體的枯竭。
恐懼猶如爬蟲啃食上他的心髒,江修澤趴在床邊,忽然捂臉痛哭出聲。
沒有人敢上前打擾江修澤,太醫紛紛離去。
唯獨沈嬌始終站在一旁,從她看着楚言凰倒在血泊後,先是害怕,随後驚喜占據了整顆心。
她雖懷了江修澤的孩子,可自己始終沒有嫁入皇室,甚至連個妾都不是。
楚言凰無論身世背景還是與江修澤的情誼,都比她更适合太子妃的位置。
即便江修澤将來登上皇位,她最多也隻能是個妃子,而楚言凰卻是一國之母,楚言凰的孩子也會是将來的太子。
而她的孩子,就算是長子,也名不正,以後楚言凰的孩子登帝,她和她的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現在,楚言凰死了,她便是未來的皇後。
想到這,她換上一副悲傷惋惜的神情,走到江修澤身邊:“阿澤……别傷心了,你還有我啊。”
江修澤滿臉眼淚,他猛地甩手推開沈嬌:“滾!你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