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的助理兼翻譯,戚涼城。”
戚涼城看向站在比自己高兩個台階上的女人,自認為他的語氣、笑容都沒有問題。
可陸錦纾卻用一種很難以言說的目光盯着他看。
那雙漆黑的眼睛裡流動着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但戚涼城看不懂。
他考慮着要不要再做一次自我介紹,正想要收回舉在半空已經開始發酸的手臂時,女人忽然輕啟紅唇,用溫柔帶着些沙啞的聲線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戚涼城。”
戚涼城莫名心尖一顫,彷佛他的靈魂變成一根琴弦,被一雙漂亮的手輕輕撥動。
這一下他怔在原地,沒來得及收回手。
陸錦纾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身前拉了一步:“你剛才叫我什麼?”
她手指收緊,力道并不輕,戚涼城甚至好像感覺到她滾燙皮膚下流動的血液。
他下意識想抽回手:“陸總……”
陸錦纾卻沒讓他有機會逃離。
她凝視着他的臉,從眉毛到嘴唇,從頭發到下颌,還有他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不可能認錯,也不可能存在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
她可以确認他就是戚涼城——她以為兩年前死去飛機墜毀裡、被她祭奠了兩年的戚涼城。
但他是怎麼回事?
他看她的目光是尊重平靜的,對她說話的态度是客氣禮貌的,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那樣。
不,不是像。
他對她就是在對一個陌生人。
他不認識她了?
所有問題壓在陸錦纾的舌根,因為知道不會得到答案,問出來也沒有必要。
至少現在見到他,他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陸錦纾手指緊了緊,複而松開:“neverlose律所,你從紐約來?”
戚涼城微微一怔,訝異于短短幾秒内眼前女人神情的迅速轉變。
她現在這幅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模樣才是她最真實的樣子。
他心想着,背過手揉着已經發紅發燙的手腕回答:“是。”
安娜終于從錯愕中回過神,接過了話頭:“陸總,我們受‘golde’公司的委托而來。針對三個月前陸氏集團無故毀約的行為,我的委托方希望……”
“你們律所都是在樓道裡聊案子?”
陸錦纾淡淡看向她,空氣裡瞬間迸發出寒意。
安娜一下噤了聲,如果不是戚涼城還在,她大概會後退好幾步。
女人現在這個模樣才是陸氏集團掌權人真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