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病房内,宋母聽見宋嘉甯離開的腳步聲,笑容僵在了臉上。
護士歎了口氣,将宋母攙扶着躺下去。
“宋阿姨,你就真不打算告訴您女兒嗎?”
宋母側過身體,臉上是濃濃的悲傷。
“告訴她幹什麼,讓她跟着我受苦嗎?”
護士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見宋母哪怕是閉上了眼睛,仍然皺在一起的眉頭,這勸慰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護士麻利地換好藥水,出門的時候,安靜地帶上了門。
宋母躺在床上,整個人不複先前的精神抖擻。她閉着眼睛,淚水卻仍然從滿是皺紋的眼角慢慢滑落。
再次回到家時,我一眼便看見了站在客廳中間的程亦淮。
程亦淮看着明顯已經空闊很多的房間,臉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
我沒有說話,略過程亦淮便要往卧室走。
“什麼時候出發?”
程亦淮嗓音冷淡。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那,和熟悉的客廳搭配起來,竟是顯得極為刺眼。
我立刻收回視線,低聲回複:“明天走。”
程亦淮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等了半秒,轉身進了卧室。
門合上的那瞬間,我忍不住往外看去。
程亦淮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靈魂。
我背靠在門上,眼神同樣地也失去了焦點。
我們默契地都沒有再提離婚的事情,但房間裡,再也沒有發出過聲響。
第二天,我收拾好最後的行李,推着行李箱便要離開。
程亦淮此時居然從側卧中走出,按道理這個點,他應該去了律所。
我沒看他,更不想和他多說些什麼。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程亦淮握住了我的胳膊。
滾燙的熱度透過皮膚傳遞進來,我心中猛地一燙。
我回頭看向程亦淮。
程亦淮低着頭,但我仍然可以看見他眼底的掙紮。
好半天,他才開口說了一句。
“能别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