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上有着溫初宜身上那種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與他離婚了,到現在他依舊覺得不真實。
畢竟她明明那麼愛他!
以前無論他怎麼鬧,怎麼冷落她,隻要他回頭,她永遠都在這棟房子裡等着他。
會給他煮醒酒湯,會給他放好洗澡水,會把燙好的襯衫挂在床頭。
他以為那是她離不開他。
可現在,她真的走了。
是他做得太過分了嗎?
顧叙珩想起那場車禍,想起自己強行讓人抽她的血,想起她抱着碎裂的骨灰盒時空洞的眼睛,想起她被鲨魚撕咬後蒼白如紙的臉……
還有她鬓間刺目的白發。
心口的位置,驟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他突然覺得頭好疼。
像是有人拿着電鑽,在他的太陽穴突突地鑽着。
他突然想起,那天溫初宜也是頭痛。
可他故意叫走了家庭醫生,還倒掉了她的藥。
他甚至還狠狠地打了她一棍。
那時候,她很痛吧?
顧叙珩皺眉揉着自己的頭。
原來頭痛是這種滋味。
這麼難受。
他痛苦地蜷縮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然在溫初宜的床上睡着了。
夜色濃稠,包房裡音樂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顧叙珩手裡晃着半杯琥珀色的液體。
自從那天開始,他總是頭疼。
說來也怪,被酒精麻痹過後反倒不會那麼痛了。
幾個平日裡經常一起的世家子弟正摟着女伴調笑,眼神卻時不時往角落裡的顧叙珩身上瞟。
“顧哥這是怎麼了?”
有人壓低了聲音。
“聽說離婚了,心情不好呗。”
“得了吧,他出軌沒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離婚那是解脫。要我看就是那個姓唐的替身的太作,顧哥膩了。”
這圈子裡誰不知道,顧叙珩心裡有個死了多年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