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掠過一張張或驚訝、或探究、或了然的臉。
最後,落在了主位上。
落在了周硯禮瞬間僵住的臉上,和江楹那來不及收起的、志得意滿的笑容上。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我走到長桌另一端,那裡早已預留了一個空位。
我沒有坐下,隻是将雙手輕輕撐在光可鑒人的桌面上,身體微微前傾。
迎着周硯禮驚愕、不解,甚至隐含怒意的目光,我開口。
聲音清晰平穩,透過麥克風,傳遍每一個角落。
“周總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不如,先聽聽我的安排?”
7
李律師上前一步。
“根據周硯禮先生七年前簽署的《婚前财産協議》,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若一方存在重大過錯,包括但不限于婚内與他人同居、緻使他人生育等行為,另一方有權單方面提請凍結過錯方名下所有股權及相關權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面色鐵青的周硯禮。
“目前,周硯禮先生名下持有的全部周氏集團股份,已于三日前,經由公證處及法院批準,正式凍結。”
會議室裡響起一片低低的抽氣聲和竊竊私語。
周硯禮死死盯着我,拳頭在身側攥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甯昭,你……”
李律師沒有停頓,繼續用平穩的語調說道。
“同時,基于上述過錯事實,我們已于今日上午,正式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訴訟請求為,過錯方周先生淨身出戶。”
“淨身出戶”四個字,像一塊巨石砸進水面,激起更大的波瀾。
江楹失聲叫道:“不可能!那是硯禮哥自己掙來的!憑什麼!”
周硯禮的視線在股權凍結書和離婚協議書間來回移動,最後定格在我臉上。
他嘴角扯出個諷刺的弧度:“就因為我陪小楹養胎,你就要這樣?”
“甯昭,如今的圈子裡,誰還不在外面養幾個金絲雀?”
“你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怎麼還沒學會如何處理這些事?”
我譏諷的看了江楹一眼,目光掃過她已經顯懷的肚子,冷笑出聲。
“三個月前你抱着她離開時,讓我學着怎麼做周太太。”
“現在我學會了。”
“周太太該做的,就是清理門戶。”
“周硯禮,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