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來信裡,不再提及慕遠的消息。
但在包裹的夾層裡,多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山裡娃,圍着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老師,笑得燦爛。
老師的身後,是一塊小黑闆,上面用稚嫩的粉筆字寫着。
“我們今天學一個字,愛。”
照片的背後,是慕遠熟悉的字迹,隻有短短一行。
【媽媽,我等你回家。】
他沒有再用“下輩子”,而是用了“回家”。
他知道,那個被他毀掉的家已經回不去了。
但他用自己的方式,在遠方,為我建了一個新的、精神上的家。
我摩挲着照片,眼淚再次落下。
但這次,淚水是溫熱的。
我走到窗邊,望着那片蔚藍的大海。
海風吹來,風鈴叮當作響。
我拿起筆,在一張明信片上,寫下了地址。
那個我從哥哥信封上記下來的,偏遠的山村小學。
明信片上,隻有兩句話:
【安好。】
【來世再見。】
我沒有把明信片寄出去。
我将明信片和那張照片一起,放進了那個裝過嬰兒衣服的木箱裡,鎖了起來。
我知道,有些事,不需要回音。
彼此安好,就是最好的結局。
我的人生,将繼續在這片海邊平靜下去。
而那個叫江澈的男孩,也終于在另一個叫慕遠的人身上,學會了如何去愛。
我們各自走向了自己的人生。
規則,固然重要。
但正是愛,才讓規則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