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禾聞言,卻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别裝了,這個時候跟時序争寵很愚蠢,時序不能有事。”
顧宴初呼吸一窒,死死盯着她離開的背影,他的雙手漸漸脫力,摔了下去。
昏迷前,他竟分不清是傷口痛還是心更痛。
當他在醫院醒來時,恰好看到沈栀禾推門而入。
看着他蒼白如紙的面容,女人眸色閃了閃,關心地上前将他抱進懷裡,“你怎麼還真把自己弄進了醫院了?升降井也是能随便跳的嗎,幸好你沒事。”
“你放心,我隻把時序當救命恩人。你永遠是我老公,我永遠隻愛你。”她滿眼柔情,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顧宴初此刻聽着她撒謊,隻覺得無比惡心,因為他見過女人曾經全心全意愛着他的樣子。
年幼時,他父母意外去世,隻剩八歲的他跟三歲的弟弟,所有的親戚都來争奪公司,卻沒人願意養他們兄弟。
是沈栀禾牽起他的手離開嘈雜的靈堂,她說,“宴初,以後我照顧你和弟弟。”
從那以後,照顧他和弟弟就成了她的使命。
别人欺負他無父無母,沈栀禾就替他出氣,哪怕為此挨了九十九棍子家法,被打得皮開肉綻,她也笑着安慰他不疼。
“為了宴初,這點疼不算什麼。”
沈家不同意他們結婚,她就簽下對賭協議,三個月賺下兩千億,為此不眠不休靠着輸液硬撐。
她用半條命拼赢了,為他們赢得了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
婚禮上,她激動得紅了眼,“宴初,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給你和弟弟一個家了,以後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兒女,我們會永遠幸福,我愛你。”
誓言和記憶猶在,可她卻變了心。
“怎麼不說話?”沈栀禾見他出神,忍不住擡手撫摸他的額頭,“是哪裡不舒服嗎?”
顧宴初偏過頭躲避,“沒有。”
沈栀禾有一瞬間的錯愕,手僵在半空。
顧宴初不想跟她過多糾纏,冷冷應了一聲背對着她,拿起手機發消息給律師。
[立刻準備好給實驗室投資兩個億的合同,另外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一起送來醫院。]
沈栀禾隻當他還在生氣,也沒有多說,坐在了他身後。
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拿起蘋果給他削皮,又給他倒了杯熱水,像從前那般照顧他。
可顧宴初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甚至連頭都沒擡一下。
直到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3
顧宴初的心下意識狠狠一跳,莫名有些激動和緊張,他趕忙轉身看向門口。
看到的卻是捂着胸口,一臉憔悴虛弱的林時序。
大一碼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套在他身上,襯得他越發瘦弱。
“我聽說顧先生住院了,所以來看看,我能進來嗎?”他蒼白的臉上帶着小心翼翼,說話時候眼睛卻熾熱地看着沈栀禾。
沈栀禾變了臉色,徑直拿起外套走到門口給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