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王剛:
“媽,我都是給王剛生了兒子的人了,我還能跑到哪兒去?”
“我早就想明白了,女人嘛,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的根就在王家了。”
“我就想在王家好好伺候您和剛子,然後把磊磊拉扯大,哪還有什麼别的心思?”
旁邊的人,跟着李桂花折騰的一早上,見我根本沒跑,安生的洗着衣服,紛紛四散開來。
我抱着沉重的衣服,跟着李桂花和王剛回到了家裡。
一進院子,李桂花就把兒子拽到牆角:
我躲在拐角處,聽她厲聲問兒子:
“小兔崽子,你敢騙我!你媽根本沒跑!你是不是說謊想從我這裡騙糖吃?!”
兒子面對李桂花兇狠的質問,整個人都愣住了,含在嘴裡的糖也沒了滋味:
“奶奶真笨!媽媽說了,等騙過你們,就帶我去城裡住大房子!她說你們都是土包子,不配當我家人!”
李桂花氣得渾身發抖,抄起笤帚就往孩子身上抽。
“讓你撒謊!讓你吃裡扒外!”
以往這時,我早就沖上去用身體護住兒子了。
可現在,我靜靜站在牆後,聽着兒子的哭喊一聲高過一聲。
很好。
計劃的
3
兒子挨了那頓打,哭嚎聲在院子裡響了許久。
我看着他流淚的小臉,下意識的給他擦了擦眼淚。
與此同時,他的心聲在我耳邊再次響起:
【都怪媽媽,害得我被打,明明挨打的人應該是媽媽才對!】
我的手僵在半空,慢慢收了回來。
前世,我被抓回來後,李桂花把我吊在院裡的槐樹上,從清晨打到深夜。
皮帶抽裂了我的衣衫,血水混着汗水滴進泥土。
那時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我每一個逃跑的計劃,他們都了如指掌。
我懷疑過隔壁也将媳婦捆在柴房裡的桂秋嬸子,懷疑過每一個可能告密的鄰居。
卻從未想過,那個我拼死生下的孩子,那個我每次挨打都會護在懷裡的骨肉,竟成了監視我的眼睛。
轉身走進廚房,我生火煎了一碟米糕。
糯米與紅糖的香氣在空氣中纏繞,兒子臉上還帶着眼淚,循着味道跑來,拽住我的衣角:
“媽媽,我想吃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