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斫年傾身,不緊不慢地轉動着桌面,給自己杯子裡添了點紅酒。
暗紅色的液體挂在玻璃壁上,緩緩流淌,他恣意散漫地晃了晃酒杯,“說吧,季澤修,拐彎抹角也挺沒意思的。”
他幽幽的目光越過杯沿,落在季澤修微微發黑的臉頰,輕哂了下,“畢竟我們沒有關系好到,能坐下來喝酒聊天的程度。”
季澤修眸色晦暗,試圖牽了牽唇,卻沒笑出來,“蔣國超,我未來的嶽父,不知道他哪裡得罪你了?”
“那塊地,難道不是你搶的嗎?”
沈斫年并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是我搶的,不行嗎?”
“你嶽父的地,我就不能搶了?”
季澤修極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裡沒有溫度,“沈斫年,凡事都要講個道理。”
“所以,我可以默認你其實是在對我不滿嗎?”
沈斫年盯着手中的酒,淺淺抿了一口,仿佛隻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什麼不滿,就是挺煩你未來嶽父的,還有未來的老婆。”
“這一家子,都讓我厭惡。懂?”
衆人神色一僵,這無異于是指着季澤修的鼻子罵人了。
沈斫年也不管季澤修臉色有多難看,淡淡地起身,“這麼點小事也至于叫我來?”
“走了,季總還是省點力氣當和事佬吧。”
“你要真有心,”他斂眸輕笑,“買塊地還給你嶽父不就行了嗎?”
兩個死對頭短暫的交鋒,沈斫年的立刻畫上了句号。
季澤修沒想通蔣家哪裡惹到沈斫年了,但看來是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他同時起身,“你們吃,我也走了。”
兩位大佬同時離開,剩下的人才得以喘息。
“我剛差點以為他們要打起來了?”
“打不起來。真打起來,我們整個京市的天估計都要變了。”
-
十點,沈斫年準時回家。
他推開家門,玄關的橘色的感應燈自動亮起,暖黃的光暈驅散了他身後的黑暗。
林姨早就回她隔壁的屋裡睡下了。
他習慣脫下西裝外套,動作不自覺地放得輕緩,就連呼吸都收斂了聲響。
次卧的門沒關,桑晚靜靜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滑落,半個肩膀都露了出來。
沈斫年盯着她如雪的肌膚,喉結滾了滾。
他情不自禁地走近,窗外的月光拂過她瑩白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