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落到的時候,沈羨珩已經在了。
他坐在主位上,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兩家長輩都在,表面上一團和氣,實際上各懷心思。
酒過三巡,沈父放下酒杯,看向岑落和沈羨珩:“你們兩個,結婚也有三年了吧?”
岑落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
“是該考慮要個孩子了。”岑父接話道,“我們兩家就你們這一輩,早點開枝散葉,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能早點抱孫子。”
沈羨珩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沒說話。
岑落低着頭,指甲掐進了掌心。
孩子……她的孩子,已經被他的父親親手殺死了。
“這樣吧,”沈母笑呵呵地說,“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倆去參加那個慈善拍賣會。拍點東西,培養培養感情。晚上再一起回去,啊?”
沈羨珩皺了皺眉,剛想拒絕,岑父就開口了:“就這麼定了。落落,聽到沒有?”
岑落擡起頭,扯出一個笑容:“聽到了。”
沈羨珩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拍賣會現場,衣香鬓影。
岑落和沈羨珩坐在貴賓席,全程零交流。
中途沈羨珩接了個電話,起身出去了。
岑落沒管他,隻是安靜地看着台上的拍品。
過了一會兒,沈羨珩回來了,身邊還跟着一個人——紀夕瑤。
岑落的手指瞬間掐緊了裙子。
“羨珩說拍賣會無聊,讓我來陪他。”紀夕瑤笑着在她旁邊坐下,語氣甜蜜,“岑小姐不介意吧?”
岑落沒說話,隻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拍賣,成了一場公開的羞辱。
隻要岑落多看一眼的東西,紀夕瑤就會說“這個好漂亮啊,我好喜歡”,然後沈羨珩就會舉牌,拍下來,送給紀夕瑤。
一套珠寶,一幅畫,甚至一個古董花瓶。
每一次落槌,周圍人都會投來暧昧或同情的目光。
岑落坐在那裡,背脊挺得筆直,臉上沒什麼表情,好像根本不在乎。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裡那片荒蕪的冰原,正在一寸寸碎裂。
拍賣會接近尾聲時,紀夕瑤突然說有事,拉着沈羨珩出去了。
岑落看着他們的背影,終于站起身,準備離開。
她受夠了。
可就在她走到門口時,沈羨珩和紀夕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