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會當晚,古堡音樂廳座無虛席。
來的多是當地名流和藝術愛好者。
沈羨珩不請自來,穿着一身昂貴的黑色西裝,臉色陰沉地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
燈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的斯坦威鋼琴上。
岑落穿着一襲簡潔的白色緞面長裙,緩緩走上舞台。
她沒有過多的裝飾,黑發挽起,露出纖細優美的脖頸,臉上化着淡妝,氣質沉靜而優雅。
她對着台下微微鞠躬,然後坐在鋼琴前。
當她的手指落在琴鍵上時,整個音樂廳都安靜了下來。
悠揚的琴聲流淌出來,是肖邦的《夜曲》。
她的技巧娴熟,情感充沛,琴聲時而輕柔如耳語,時而激昂如波濤。
燈光下的她,專注而自信,渾身散發着一種沈羨珩從未見過的、耀眼的光芒。
仿佛她本就該屬于這個舞台,屬于這些掌聲和贊美。
而不是被困在他身邊,做一個被他忽視、被他傷害的怨婦。
沈羨珩怔怔地看着,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從未聽過她彈琴彈得這樣好。
不,是他從未真正靜下心來,聽過她彈琴。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岑落起身謝幕,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
在經過他這邊時,似乎微微停頓了零點一秒,随即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仿佛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觀衆。
沈羨珩握緊了拳頭。
這時,他看到謝知許抱着一大束潔白的百合花,從側面走上舞台,微笑着将花遞給岑落。
岑落接過花,對謝知許露出了一個清淺卻真實的笑容。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主動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謝知許。
台下響起善意的掌聲和口哨聲。
那一刻,沈羨珩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
他猛地站起身,抓過旁邊座位上原本準備獻的一束紅玫瑰,就要沖上台去!
“這位先生!請留步!”保安立刻上前攔住了他。
台上的岑落和謝知許也看了過來。
岑落微微蹙眉,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厭煩。
謝知許則上前一步,将岑落護在身後,目光平靜地看着他,帶着一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