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幸福,與自己無關。
在岑落即将開口說出誓詞的前一秒,沈羨珩猛地推開了車門!
他沒有上前,沒有打擾。
他隻是快步走到莊園入口處,将一個厚厚的、密封好的牛皮紙文件袋,交給了門口負責接待的侍者。
“麻煩你,”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幾乎不成調,“把這個……轉交給新娘,岑落女士。就說……是……一位故人,送的新婚禮物。”
侍者看着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和眼中深切的痛苦,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文件袋:“好的,先生。”
沈羨珩最後深深地、貪婪地望了一眼那個穿着潔白婚紗的身影,仿佛要将她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帶去來生。
然後,他決絕地轉身,腳步踉跄地、幾乎是逃也似的,快步離開了這個充滿歡聲笑語、卻獨獨将他排除在外的幸福之地。
他走出莊園的鐵門,刺眼的陽光瞬間籠罩了他。
他擡手遮住眼睛,溫熱的液體卻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着指縫洶湧滑落。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肩膀劇烈地顫抖着,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打濕了昂貴的西裝前襟。
心很痛,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塊。
但奇怪的是,在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深處,竟然……隐隐生出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扭曲的釋然和……平靜。
他放手了。
真的……放手了。
他踉跄着坐回車裡,對司機啞聲吩咐:“走吧。”
黑色的轎車緩緩啟動,駛離了莊園,彙入車流,最終消失在山路的拐角。
如同他從未出現過。
莊園内,婚禮仍在繼續。
岑落清脆而堅定的聲音,透過微風傳來:
“我願意。”
掌聲和祝福聲,如同潮水般響起。
陽光正好,幸福滿溢。
隻是,這一切,都與他沈羨珩,再無關系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已是五年後。
蘇黎世,國家歌劇院音樂廳。
今晚這裡座無虛席,氣氛熱烈。
舞台中央,燈光聚焦在一架黑色的施坦威鋼琴上。
岑落穿着一襲簡潔的深藍色絲絨長裙,坐在琴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