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魚翅炖得爛,你胃不好,剛好能消化。”
“這冷盤你就别試了,我跟你爸來……”
二十多年,她曾活得那樣令我羨慕,擁有我這輩子都沒得到過的偏愛。
不過我慶幸被石頭壓在地下的時候他們沒有找我,才讓我遇到了養父母,體會到了被人捧在手心的滋味,體會到了許星綿擁有的一切。
許星綿這時候才坐下來認真看合同,看到總價時她眼睛都瞪大了,“爸媽,這房子會不會也太貴了?!”
兩套加起來市值八千萬。
許木山大手一揮,笑得一臉寵溺,“隻要女兒過得好,爸爸花多少錢都願意!”
我的心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有一回我在鄉下跟小朋友玩,被人推到泥坑裡衣服摔破了,膝蓋也擦出了血。
我哭着跑回家跟剛好回來的許木山說想買件新的質量好的衣服。
許木山卻皺着眉推三阻四,“你還在長個子,買那麼好的幹嘛?穿不了多久就小了,浪費錢。”
“小小年紀就學會愛慕虛榮那一套,一點都不體諒我們賺錢辛苦!”
可是爸爸,我長個子的時候你們一年才回來一次。
那些不合身的舊衣服我穿了一年又一年,袖口磨破了是奶奶給我縫了又縫。
後來,許木山還是沒有花那幾百塊錢。
當晚許星綿給我打了電話,聲音雀躍得像隻小鳥,“姐姐,爸爸給我買了新芭比!最新款的,有好多漂亮裙子,還能說話呢!”
我在鎮上的玩具店裡見過那款芭比,标價七百八十塊。
足夠給我買三件厚實的棉服。
許星綿雙眼亮晶晶地熊抱住許木山,“老爸我愛你~”
許木山笑的眉眼都舒展開了。
他轉頭看向我,語氣帶着幾分炫耀,“哪個爸爸不愛自己女兒的,小姑娘你說是不是?”
我扯了扯唇角沒說話,隻覺得嘴裡發苦。
他大概忘了曾經也有個小女孩踮着腳尖抱住他的腿滿眼星星說,“爸爸我愛你~”
而他當時隻是敷衍地拍了拍她的頭,轉身就去抱許星綿了。
任韶華這時候才想起來問我,“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葉疏溫。”
“葉小姐啊,我看你眉眼跟我們綿綿長得有點像呢,真是有緣分啊!”
我心裡猛然一緊,擡頭看任韶華。
她正給許星綿倒溫水,仿佛隻是一句客套玩笑話。
我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壓下喉嚨裡的澀意,“是嗎?聽說許小姐有個姐姐,怎麼沒見她來?”
這話一出,任韶華的臉色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