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頭,哼哧哼哧地吃了起來,真香!
媽媽慈愛地看着我,把手指伸到鐵盒裡,我湊上去,抱住媽媽巨大的手指,依戀地蹭了蹭。
明月西沉,朝陽初升,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
周芸女士睜開了眼,她看着懷裡的鐵盒,輕聲道:「原來不是夢。」
我上蹿下跳,當然不是,媽媽媽媽媽媽媽媽,你最愛的女兒在這裡!
她滿足地笑起來,「樂宜變成蟑螂留在媽媽身邊,這樣也不錯。」
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敲門聲,來人胡亂拍着門,格外擾民。
來者不善。
周芸女士把我放到客廳桌上,起身開門。
「怎麼開門那麼晚?我孫子都在外面等急了!」還沒進門,來人就翻了個白眼。
她擠開了我媽就自顧自牽着孩子進了門。
高顴骨,三角眼,面上的市儈貪婪多年未改。
按血緣論,我該叫她舅媽。
但周芸女士早在結婚後就和娘家斷絕了關系,因為她不願意順着娘家心意去換高額彩禮。
就連原來的名字,周勝男,也改成了周芸。
娘家早跟我媽這個「白眼狼」斷了聯系,多年來不聞不問。
直到我能在局裡說得上話,她們腆着臉來找我媽,對着我媽頤指氣使,要借我的關系把她打架鬥毆的兒子撈出來。
我親自打出的門。
她們一家子在門外罵了我們一小時不帶重樣的,最後被我叫來的同事吓走。
我媽對她沒有好臉色,「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趙翠琴進門先打量了一圈房子,撒手就讓孫子自己去玩兒,熊孩子在我家東跑西跳。
「唉,老妹妹,說得是什麼話,你閨女都沒了,血脈都斷了,養老還不得指望我們啊?」
她倒擺起了主人架子,「都說打斷骨頭連着筋,你哥還能不管你?我兒子你就當你兒子,我這大胖孫子你就當自己孫子就成。」
周芸女士冷笑一聲,她已經不會被這種虛假的親情打動了。
「我不靠你們,我女兒那麼好,誰想要你那扶不上牆的孩子!」
趙翠琴憤恨地看着周芸女士,張嘴就是戳心窩子的話:「再怎麼好也是死了,也不知道偷着做了什麼缺德事,讓閻王爺收了去,我看你可憐才上門來給你個機會和好,你别不領情!」
周芸女士猛地站起來,吼道:「我女兒是英雄,你給我滾出去!」
趙翠琴仍厚着臉皮不走,開始表露真實意圖:「你手上現在不少撫恤金吧,聽說給了五十萬?那麼多錢你哪裡花得完,你侄子最近手頭有點緊,先借你侄子四十萬,他肯定念你的好,到時候養老不就不用愁了?」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我在鐵盒裡聽得也快氣炸了,恨不得變身超級大蟑螂,把趙翠琴一口吞了!
就在她們争吵期間,熊孩子看到了桌上精美的糖果盒,手已經夠到了。
我頓覺地動山搖,擡頭就跟滿臉驚恐的熊孩子來了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