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後,顧硯禮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陪着他們玩了整整一天,從遊樂園,到電影院,甚至還帶着安沐白去了南蕪這幾天開辦的畫展。
顧硯禮靜靜的跟在後面,看着那個素來清冷的女人耐心的給安沐白介紹畫展上他感興趣的畫家,完全沒有從前陪自己逛畫展的冷淡。
玩到最後,安沐白還有些意猶未盡,在她替自己擦拭額頭的汗時注意到了她腕間的佛珠,忽然眸光一亮。
“今煙姐,聽說你小時候在寺廟禮佛過,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嗎?”
顧硯禮聽到這個提議一愣,突然想起他剛來南蕪那年,也曾提過這樣的要求,可那時她說,禮佛是她的私事,她并不喜歡帶别人去,最後還是他纏了許久,才終于讓她松了口。
而現在,他沉默的看着沈今煙,很好奇她會給出怎樣的回答,而她最後也果然如他所料,
“當然可以。”
珈藍寺位于南蕪郊外的一座高山上,為表誠心,上山的人大多都是選擇步行,也因此蜿蜒的盤山公路上少有車輛,但因為心疼安沐白今天已經走了許久,最後沈今煙還是選擇了開車上山。
這放在從前,是絕無可能的。
他
接下來的一天,沈今煙都在陪安沐白遊玩,一直都沒有回來。
安沐白大概很開心,一直在朋友圈分享個不停。
有他們一起去海邊的照片,有他們一起去密室逃脫的照片,也有他們一起在日出下合影的照片。
而他們去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是他曾經說了很多次想和她一起去,但無論他怎麼央求,她都從來沒有答應過的。
如果是從前的顧硯禮看見這些朋友圈,大抵會很傷心吧。
他對安沐白的偏愛如此明目張膽,如此……獨一無二。
但好在,他早就已經決定了要放棄這段感情,這份愛慕,
如今也就自然不會再為她而心痛神傷了。
他也沒空心傷,他忙着處理着離開前的事宜。
辭職,和朋友道别,都做完了。
還有最後一樣,是算賬。
他将自己這六年來在沈家所有的開銷列了一張賬單,清算好了所有的費用,想着距離回家的時間也沒多久了,就拿出手機給沈今煙打了個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那邊才終于接通,他不敢耽誤,趕緊開口說明自己的用意,“今煙姐,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能不能見一面?”
電話那端,沈今煙沉默了一會兒,才終于報出了一個地址。
“夜宴五樓。”
夜宴是南蕪排名數一數二的私人酒店,距離沈家的别墅距離有将近半個小時的車程,他打了個車抵達之後,才發現這裡是給安沐白舉辦的接風宴。
作為主角被衆人圍在中央的安沐白見到風塵仆仆趕來的顧硯禮,眼中露出驚喜。
“硯禮!之前本就想叫你來的,但是今煙姐說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才沒有邀請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的話讓顧硯禮在短暫的愣怔之後,不由得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