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個問題放在宴會廳那會兒,或許他還會如實告知,可現在他看着她,卻全然沒有了解釋的欲望。
“沒什麼,這張卡是我姐讓我給你的。”
前後說法的明顯變化,讓沈今煙并不相信他的說辭,她還想再問,視線卻越過顧硯禮看見了床上的繃帶。
她神色猛然怔住,重新看向他,“你的傷口又裂開了?我幫你上藥。”
說罷,她也不等顧硯禮回複就徑直越過他,走向了房間内。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都已經決定了要離開,他不想再與她有過多的交集,一邊趕緊收起自己的繃帶,一邊拒絕了她的提議。
可不知為何,她卻十分固執,明明從前也從不會主動提出幫他上藥,這一次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拒絕一般,直接上手與他争奪了起來。
顧硯禮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朝着如此戲劇性的方向發展。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聲響起,他本就受了傷,兩相争執之間又一時重心不穩,竟直接朝着身後的床倒了下去,
沈今煙下意識想要去撈他,孰料也被他的重量帶着一同跌了下去。
柔軟的大床向下凹陷,唇上傳來的觸感讓他的大腦瞬間空白。
她清冷絕豔的五官在顧硯禮的眼前放大,一擡眼目光便撞進了她如一汪千年寒冰般深邃而神秘的眼眸中,看着她往日的清冷被頃刻間打破,他卻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不過片刻,他眼中的呆愣便被驚慌取代,顧硯禮一個用力将人從身上推開,一開口便滿是慌張的解釋。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誤會……”
是很正常的解釋,可被突然推開的沈今煙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絲怪異感。
她突然發現,她完全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明明不久前,他還在想盡辦法試圖與自己多一些肢體接觸,可這些天來,他卻總是對她避如蛇蠍。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可短暫的遲疑過後,還是将那些話全都咽了下去,隻留下了一句“你早點休息。”
沈今煙轉身匆匆離開,腳步卻又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突然停下,她擡手撫摸上自己的唇,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似乎,并不讨厭這個意外的吻。
顧硯禮熟練的在客廳裡支好了畫架,他曾畫過了無數張人物肖像,各種技巧都早已爛熟于心。
隻了了幾筆,安沐白的形象便躍然紙上。
細化之後,顧硯禮将成稿遞交給了他,正準備收畫架時,安沐白卻皺了皺眉,“這版感覺我的表情不太好,硯禮,可以幫我重新畫一幅嗎?”
顧硯禮的動作頓了頓,看了他一眼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可此事卻并未就此結束,等顧硯禮再次收筆将畫像遞給他時,他又再次皺起了眉頭。
“硯禮,這版的姿勢是不是不太好?”
之後,顧硯禮又聽着他的意見,改了許多遍,每一次都會有讓他不滿意的地方。
一會兒是眉毛畫的不好,一會兒是眼睛畫的不好,在作廢了幾十張畫紙之後,看着仍舊對他的畫像不滿意的安沐白,顧硯禮就是再遲鈍,也能看出他是故意針對自己了。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絲不耐,聽着安沐白挑剔的話語在耳旁不斷響起,筆下的筆觸也顯得有些雜亂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