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安沐白就起身要去扶她,她卻在他靠近的瞬間猛地一個後撤,躲開了他的觸碰。
“我會打電話給你姐,讓她盡快來接你。”
沈今煙的聲音帶着些不容置喙,面容冷厲,看向安沐白的時候,眼神中也帶上了一些莫名的意味。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直到看見安沐白的這一刻,沈今煙才終于明白了他做這些毫無理由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喜歡上顧硯禮了。
在他為了她去學做飯,被燙得滿手是泡的時候;
在他一步一步爬上珈藍寺,親手挂上滿樹祈願綢的時候;
在他自以為隐秘,悄悄給她畫下無數張畫像的時候。
他早就習慣了他在自己的身旁,卻拉不下自己的面子,覺得他太小,對自己又是一見鐘情,無法确認他到底隻是年輕氣盛一時興起加上久追不得的執念,還是真的喜歡,便下意識開始回避他的感情。
說到底,她不過是受顧朝棠所托照看他一段時間的姐姐而已,而他從小就被父母姐姐護着,連異性都沒怎麼接觸過,她又怎麼敢相信,他是真的動了心。
也恰好是在這個時候,安洛阡突然找上她,拜托她照顧剛剛從國外回來暫時在南蕪落腳的弟弟安沐白,
有了顧硯禮這個這個前車之鑒,她本打算拒絕的,可安洛阡畢竟曾對她有過救命之恩,而她心中也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于是她将安沐白接回了家,對他比對顧硯禮要更好,她親自帶他四處遊玩,為他舉辦接風宴,衆目睽睽之下将自己貼身戴了多年的佛珠送給了他,
他想看看,顧硯禮會不會因此吃醋,也想以此來試探他對她的愛。
隻是可惜的是,從安沐白來到沈家的那一天起,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般,對她的事情不再在意了。
不在意她對誰好,不在意她刻意疏遠了他,不在意她将佛珠送給了别人,甚至親手取下了曾經為她挂上的祈願綢,燒毀了為她畫下的畫像。
那時她就忍不住想,你看,他果然隻是一時興起,否則又怎麼會對這些事情視若無睹呢?
她賭氣般也刻意不去關注他,甚至車禍的時候都沒有去見過他一面,就連他主動帶着骨頭湯去找她那天,她也忍不住提起來安沐白。
他仍舊是那樣平淡無波的樣子,讓她心中無比生氣,氣到朋友問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對他動過心的時候,她才說出了那句“小孩而已,談何動心。”
沈今煙以為,至少,不管他們再怎樣賭氣,顧硯禮都不會離開她。
可偏偏他離開了,走得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甚至隻過了短短兩天,他就娶了别人。
這讓她如何甘心放手?
他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之下整整六年,他怎麼能突然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安洛阡接到沈今煙的電話時還在外地談工作,見她說要自己趕緊将安沐白接回去的時候,還以為是安沐白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惹惱了她,當即便直接開車趕了過來。
趕到她的别墅時,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廳裡委屈落淚的安沐白。
彼時,他手中還緊緊攥着那串她親自送給他的佛珠,看到安洛阡過來時,眼中的淚便再也控制不住。
“哥……”
看到他手中那串佛珠時,她還以為是安沐白太過任性,自己搶走了沈今煙的佛珠才惹怒了沈今煙,以緻于親自給她打了電話催她來接他回去,正準備斥責他時,安沐白卻先哽咽的将事情原委如實道來。
再一看房門緊閉的卧室,安洛阡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