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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所回來的第二天是我見醫生的日子。
前一晚還歉意滿滿,聲稱今天一定要親自護送我的顧衍之。
卻在接到許敏冉電話後低頭對我說了一聲抱歉。
我倒是無所謂,自己去更自由。
走到一半才發現有一份診斷報告落在了我媽那。
去取時,一個空藥盒卻從一沓卷在一起的單子中落了出來。
是某種幫助抑郁病人提升亢奮度的藥。
味道很熟悉,和在家時媽媽每晚準備的安神劑一緻。
密密麻麻的說明我看不太懂。
醒目的副作用提示卻讓我如遭雷擊。
上面寫着:若大劑量服用,可能使患者産生幻覺。
我幾乎是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我媽家。
站在醫生的辦公室門前,我拿着藥盒想要問個明白。
手卻在半空停住了。
門内先傳來醫生的聲音:
“你先前已經給她服用了大量的緻幻藥,現在如果仍要長期服用鎮定類藥物的話,可能會對患者的智力、專注力都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過了好久,裡面又傳來顧衍之熟悉的聲音。
他的聲線還是那麼清冷平靜。
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那不好嗎?至少,她會一直乖乖聽我話了。”
全身血液倒流。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顧衍之和媽媽串通好的?
我沒有勇氣再聽下去。
失魂落魄地想要離開,卻和迎面過來的許敏冉撞了個滿懷。
她誇張地驚呼一聲。
“哎呦,這不是得了精神病後又吃藥吃傻了的黎纖嗎?”
“怎麼,沒了顧衍之看着,你現在連路都不會走了?”
她轉了轉貼了創可貼的手指。
“可惜,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也挽回不了男人的心。而我不過是手指破點皮,就能讓顧衍之緊張到不行,扔下你送我來醫院。”
一連串的刺激下,本就反應遲鈍的我更加呆滞,一句話也反駁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