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頁)

“我叫顧曉玲,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我們住在一個宿舍,兩年朝夕她像是太陽照耀到我寸草不生的心上。

一次她指着我的肚子,問我怎麼會有一道疤。

聽到我小時曾被人販子殘忍對待時,那些萬惡的東西,為了方便把我們的子宮拿掉了。

那天曉玲真情實感的眼淚燙暖了我。

我們攜手在知識的海洋裡翺翔,我與人鏖戰三天解題不吃不喝,隻為給她赢下那隻精巧的發卡。

後來少年天才班解散,我被抽到去備戰比賽,顧曉玲被退回原籍。

她離開時我跟着一路追着火車,臉上第一次有了蹭不完的眼淚。

曉玲從車窗探出頭,攥着發卡拼命對我招手,

“婉清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努力!”

“争取能被選上跟你一起出國比賽!”

那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食言于我。

顧曉玲死了,而那時我剛剛結束比賽在醫院住院。

科研輻射掏空了身子。

首長問我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時,我說要去插隊做知青。

僅憑一封信,說服力太弱。

我要以身為餌,走過曉玲的路,我要讓所有欺負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那晚我頂着撕裂身體般的疼痛,找到了以前我們經常一起乘涼玩耍的樹。

多少次我在樹下看書,她為我摘掉頭上的樹葉。

我哈氣擦掉眼鏡上的灰土,就能看到她燦爛的笑臉。

擦掉髒血,手指輕碰樹幹。

幾年過去,樹上刻下的名字變淺。

白茫茫一陣天光中,又看到那個少女,我露出最開心的笑。

“顧曉玲,你來接我了嗎?”

“我又為你,赢了這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