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帕子,踮起腳尖主動為母親擦汗。
雲挽順勢低下頭,任由他的貼心舉動,随即從他肉肉的小手裡接過帕子,随意擦幹了額頭的細汗。
聞言她揉了揉兒子的頭,柔聲安撫道:“不打緊,阿綏别擔心,阿娘沒事。”
隻是一個夢罷了。
盡管這個夢她已經做了五年。
自丈夫去世,兒子阿綏出生,随着他長大,這個夢漸漸被雲挽淡忘,不知為何最近又開始重演。
細眉微不可見地輕蹙了下,對上兒子清澈的眼神,雲挽舒展眉頭,壓下心頭的異樣,岔開話題柔聲問:“今日怎這麼早來阿娘這兒了?可是餓了?”
對于兒子的日律作息,雲挽作為母親自是了若指掌,自晨起後阿綏需晨讀半個時辰,再來尋她。
這時她已然梳洗完畢,母子倆便會相對而坐,一同用朝食。
阿綏眨了眨眼,露出一絲疑惑:“阿娘,現已隅中,不算早了。”
!
雲挽表情愣了下,下意識看向窗柩,發現外頭日光明亮,不見一絲薄霧,正值日中。
盤算下來,雲挽足足比平日裡晚醒了一個半時辰!
阿綏直起膝蓋,揣着手說:“阿娘睡得沉,孩兒便未叫醒您。”
也就是說,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雲挽一顆心軟軟漲漲,暖心不已,當即彎腰伸手将阿綏攬進懷裡,親了親他光潔的前額:“阿娘的好孩子,真是貼心!”
盡管才四歲,但早已懂事的阿綏對于母親的親近既開心又害羞,輕輕掙紮了下便随雲挽去了。
摸了摸他的發髻,又貼了貼他帶着嬰兒肥的臉頰,直到惹得兒子一張臉紅撲撲,像煮熟的蝦,雲挽才松開他。
想起今日的正事,她喚來屋外的下人,對阿綏說:“先去外間等片刻,待阿娘梳洗完帶你去祖母那兒。”
阿綏乖巧地點點頭,臨走前不忘拿上那方藍色帕子,整齊地折疊好後小心地放入袖中。
這可是阿娘的親自為自己繡的帕子,他可不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