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頁)

  唯有一襲紫袍,背負雙手,仰頭看月,在庭院裡唯一的那一株木槿樹下等候着蘇辰的到來。

  天下絕巅,紫袍張貴。

  未來必成宗師境的可怕強者。

  然而。

  他沒有未來了。

  “你來了。”

  張貴轉身,朝着藏書樓外,戴鬼面,披黑袍的蘇辰緩緩笑着,一如當年初見時候的模樣,眸若深潭,嘴角含笑,腰間挂着一瓶白儒酒。

  白儒酒的瓶身滿是鮮血。

  衣袍之下,張貴體之路圓滿,一品無漏的身軀,正在滋滋冒血個不停,衣袍下的肌膚就如同破碎的瓷器一樣,密布血肉裂紋……

  “這一瓶酒是專門為你而留的。”

  “本來是請帝赴死,屠盡大梁底蘊之後,要跟你一起喝的,但沒想到,這一戰死了十幾個宗師,咳咳,就連我也要死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張貴渾身紫袍已被鮮血所浸透,粘稠鮮血滴答在他腳邊彙聚如同血泊。

  即便如此。

  張貴仍嘴角含笑,看着蘇辰,仿若即将死去的人不是他一樣。

  “喏!”

  “這瓶酒還能喝。”

  “好在,我在死之前,當年對你的承諾,我還是完成了,能夠少一件遺憾之事!我若為紫袍第一監,便許你天下第二的紅袍……”

  蘇辰接過白儒酒,頭一次感覺這酒是如此的沉重,張貴的手掌是如此的冰涼。

  視野中。

  本就如風中殘燭的張貴,隻剩下靈性的火光了。

  哪怕是他也救不回來。

  “我救不了你。”

  蘇辰話音有些沙啞。

  哪怕長生真氣,可以催熟千年寶藥,護住心脈,生機不覺,但也有無法做到的事情,這是先天壽數。

  “我知道。”

  “你有活人壽命,漲人生機的手段。”

  “但我這一門吞天魔功,過于霸道,燃的不是壽命,而是先天壽數,否則以我天資,就算再驚才豔豔,也不可能三十許歲,修成巅峰雙一品,更與宗師一鬥……”

  木槿樹下,張貴仰頭望着皎月,伸出右手,眼神恍惚,似乎想要攬月,口中輕聲的訴說着。

  “我隻是想在臨死前,再見你一面,我這一生唯一的朋友。”

  庭院裡,蘇辰坐在石椅上,掃去茶杯上的浮塵,傾倒這一瓶沾染鮮血的白儒酒,默默的飲着,默默的聽着。

  “我其實不叫張貴,我叫褚貴,邊境褚國的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