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半神對他的威脅太大,以撒根本不想讨好那麻煩的男人,而這種三天餓九頓的情況湳沨,就是路邊讨食的乞丐都過得比他好。
經過一片灌木時,以撒發現土裡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子,手指剝開土疙瘩,湧出一堆小蟲子,以撒好奇的舔了一口,舌頭卷着泥土和蟲子盡數吃掉。
一嘴全是土,蟲子什麼味也不知道,但頂不住這蟲子夠多,就在以撒準備飽餐一頓時,心中突然傳來陣陣異樣。
以撒猛然擡頭,望向宅子。
與此同時
海神站在宅子的頂端,他俯視着整個國度,視線掃過那一棟棟渺小的建築,最後擡起頭望去,遠處是一座巨大的宮廷。
在不久的将來,這整片大陸,乃至所有人類,以及遠處那奢華的龐然巨物,一切的一切,都将成為他的東西。
一陣卷着寒冷的風吹來,那瀑布般的長發瞬間肆虐,張牙舞爪的在空中飛舞,淩亂的發絲中,是一雙隐約可見的綠色瞳孔,他凝視着遠方,像某種神秘傳說中的幽靈,又或者是深淵。
随着一片雪花落下,敲響了冬天的第一聲。
海神一頓,視線落在腳下的紅磚屋頂上,目光逐漸陰沉,竟然有人敢打他信徒的主意。
……
陰冷灰敗的地下室,沒有一點外界的光源,隻有牆邊挂着的幾台燭火,微光搖曳,讓漆黑的地下室勉強可見。
地面上一片血紅,湊近看去才知道那竟是一個個蜿蜒怪誕的符号,符号們交錯縱橫的堆積,組成為陣。
陣的每一個對角處,都放着一支點燃的蠟燭,而樸生,盧卡,和死去的女人,被捆在一起,形成三角,放置陣中央。
樸生雙眼緊閉,依舊昏迷着,殊不知他的對面,是一具供奉在台上的人魚幹屍。
弗特端着一杯紅葡萄酒和一碟生魚走來,停在人魚幹屍面前,将兩樣東西放置台面,嘴裡低喃着什麼,像是什麼詛咒,又像是某種語言。
娜菲和侯爵站在角落裡冷眼旁觀,于他們而言,弗特的行為就像馬戲團裡的小醜一樣,既滑稽又可悲,因為那就是一具人魚骸骨,與人類,動物,所有的骸骨一樣,并無區别。
但偏偏人類就是如此可笑,任何一件死物隻要冠以神名,再吹捧幾句,随着信仰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自然就會深信不疑,甚至不需要任何考究。
弗特碎碎念後,對着骸骨虔誠地握拳抵胸,心裡也踏實不少,因為他已經将所有罪惡都寄托給人魚,這一切都是為了比利亞家族,他的家人一定會理解並原諒他的。
一切準備就緒,弗特拿起桌面事先準備好的金匕首,轉身緩緩走向樸生。
匕首垂在身側,鏡面般的刀身上,映照着樸生蒼白的臉。
弗特彎腰抓起男人的手,刀刃劃破手腕,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地上的咒語被鮮血染紅。
就在此時一股妖風襲來,所有蠟燭被瞬間熄滅,地下室變得漆黑一片,弗特的心髒砰砰直跳,眼中是難以掩蓋的興奮。
成…成了!
然而下一秒,蠟燭重新燃起,可那火苗竟是不祥的黑色,弗特睜大了雙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祭祀完成了嗎?
弗特看向角落的侯爵與公主,隻見兩人眼中皆是恐懼,眼底似乎不止他一個人……
弗特緩緩轉頭,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而且長得一模一樣,弗特呆滞的站在原地,嘴唇蠕動"你,你們是什麼東西……"
在弗特恐懼的神情下,目睹着兩個青年撕裂皮膚,露出一張巨大的嘴巴,就在那密密麻麻的尖牙即将把他吞沒時,身後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停下。"
怪物動作僵持着,半晌後還是重新變回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