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輕侯感受着周圍毫無溫度的目光,聞着身上的血腥味,心中更加悲憤莫名,為什麼她穿越了,為什麼她要殺人,為什麼她要成為一個殺人犯!她隻想痛哭一場。
一隻小手扯住了她的衣角,一個糯糯的聲音道:“姐姐。”
胡輕侯的身體微微一怔,看着毫不畏懼她一身鮮血的瘦弱小女孩,心中的委屈,驚恐,悲傷,想哭,盡數消失不見,唯有強烈無比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以及出離的震怒。
哭?我為什麼要哭?
我為什麼要在殺了想要将我賣到妓院的人之後哭?
我為什麼要在這群冰冷的毫無溫度的人的面前哭?
我為什麼要在這狗屎的世界哭?
她緊緊地咬着牙齒,惡狠狠地看着四周的人,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掠過全身,渾身毫毛倒豎。
胡輕侯輕輕地笑,然後大笑,仰天大笑,變态一般瘋狂地笑:“哈哈哈哈哈!”
月光之下,樹林中鳥雀驚飛,四周數百人沒有一個人再敢出聲,哪怕是驚恐尖叫的人也止住了叫聲。
胡輕侯慢慢地止住了笑聲,臉上猶自帶着笑容,眼睛在搖曳的火光中閃爍着猙獰又詭異的光:“爬蟲們,記住我的名字,我是胡輕侯!”
逃向何處?
胡輕侯大步向前,曾經平靜的美好的人生陡然變得不忍目睹,她心中的殺意到了極點,此時此刻誰敢擋在她的前面,或者逼逼一句話,她就會将那個人碎屍萬段。
四周的人不知道是敏銳地發現了她的殺氣,還是不想惹一個殺人犯,機警地閉上了嘴,讓開了道路。
某個角落,一個女子緊緊地扯住丈夫的手臂,丈夫低聲耳語:“别怕,那個丫頭與我們沒有一點關系。”
人群中無數人也是這般t?想,胡大丫殺人也好,被賣掉也好,與他們有什麼關系?他們隻是看了一場好戲而已。
胡輕侯到了原本睡下的位置,取了原身那隻有幾件破爛衣衫和一個破爛瓦罐的行李,又打開了胡老三的包裹,隻有一些衣服和幾十文錢,以及四五個野菜饅頭。
她感覺到牽着她衣角的小手一緊,低頭看去,小女孩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幾個野菜饅頭。
胡輕侯心中一疼,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疼自己,還是心疼小女孩。
她取過胡老三的衣衫抹掉了臉上和手上的血,将一個野菜饅頭遞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饅頭,用力搖頭:“姐姐,我還不餓。”
胡輕侯輕輕地摸着她的臉,道:“我們還有這麼多呢,你先吃一個。”
小女孩小心地接過野菜饅頭,燦爛地笑:“好,我就吃一個,姐姐也吃!”
胡輕侯幾口吃掉了一個野菜饅頭,一點飽的感覺都沒有,她轉頭看四周,厲聲道:“那個被我殺了的賤人的包裹在哪裡?拿過來!”
人群中有人極其輕地呵斥道:“小丫頭片子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竟然敢這麼大聲地說話。”
另一個角落,有人用耳語般的聲音道:“以為殺了人就很厲害嗎?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就打死了你。”
有人看到胡輕侯惡狠狠地盯着自己,畏懼地擠出笑容:“是,是。”匆匆撿起了那被砍殺的男子的包裹,恭恭敬敬地跌給了胡輕侯,又快步退開。
那個包裹内同樣隻有幾十文錢和一些衣物和野菜饅頭,以及一把剪刀。
胡輕侯将銅錢和野菜饅頭打包在一起,剪刀收在袖子中,厲聲呵斥四周的人:“若是誰敢将我的行蹤洩密給了官府,我定然砍死了他全家!”
四周的人默不作聲,又有幾人不動聲色地退開了幾步。
胡輕侯大笑,心中飛快轉念,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朝代,但是身為流民和古人就不要考慮自衛等等高級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