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走向大堂,心中已經想好了如何處理。
若沒有沾親帶故,僅僅是同鄉而已,他就下令打那些人二十大闆,以為同鄉就是自己人,你忒麼的去食屎。
衙役快走幾步,對着大堂内喝道:“縣令老爺到!”
十個山賊渾身一抖,額頭見汗,手腳發抖,縣令老爺啊,這輩子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接觸過。
胡輕侯平靜地看着縣令穿着便服進來,想要行禮,這才發覺她竟然不知道這個時代是如何行禮的,心中苦笑,學着那些山賊,躬身行禮。
縣令掃了一眼胡輕侯等人的衣衫,心中立馬就嫌棄了,他厭惡地道:“說,你們有何事要見本官?”
胡輕侯道:“還請縣令屏退左右。”
縣令大笑,隻覺這個刁民的言語荒謬至極。
胡輕侯慢慢地走到了縣令的案幾前,低聲道:“是有關錢的事情。”
縣令看了一眼衆人的包裹,心中一動,道:“且去後堂說話。”
……
“你到底有何事?”縣令坐在案幾後,身後是兩個衙役,而胡輕侯坐在側首的案幾之後,小輕渝乖乖地扯着她的衣角,縮在她的身後,一群山賊則留在了大堂之中。
胡輕侯慢慢地道:“民女是來買官的。”
在一個沒有耕地,無法滿足食物需求的窮山惡嶺做山賊是死路一條,那些山賊的忠心度又是零,她沒想坐等饑餓寒冷的山賊造反殺了她,因此求取官府庇護便是首選。
縣令愕然,然後大笑,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買官?你說買官?你也配買官?”
他還以為是哪個地主打死了佃農,鬧出了人命,提前賄賂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找他買官。
胡輕侯道:“民女再怎麼狂妄無知,也知道‘官’不是我可以觊觎的。”
她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我隻想要一個衙役的職務。”
“買官”隻是一個簡單明了大家都懂的說詞,她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從一個縣令的手中買到官職,她要的隻是一個衙役的身份。
縣令依然大笑:“衙役?你以為衙役是你想當就能當的?”縣令身後兩個衙役附和着大笑,看胡輕侯的眼神就不怎麼良善了。
胡輕侯從懷裡取出一些碎銀子放在了案幾上,道:“除此之外,民女還帶來了八千錢,就在大堂之中。”
縣令玩味地笑着:“哦?”
胡輕侯道:“官是朝廷任命的,有品級,有職司,有俸祿,民女自然知道買不得。”
“衙役是小吏,可由縣令自行任免,民女自然就能向縣令老爺買個衙役的職務了。”
縣令的笑容漸漸消失,雖然這些隻是官場常識,可民間知道的百姓卻不多,看來這個少女t?是有備而來。
他問道:“你為何要買衙役?”
胡輕侯歎氣,道:“不敢欺瞞縣令老爺,民女父母親族盡喪,無依無靠,周圍鄉親看中了民女家中的薄田,時刻想要謀财害命,民女不想死于非命,又無處可去,因此甯願賣了田地,向縣令老爺求一個衙役的職務。”
“衙役在縣令老爺眼中隻是跑腿的小吏,在鄉野之人眼中卻是威風八面的大老爺。民女若是有了衙役的身份,那些鄉親再也不敢謀害民女姐妹,民女姐妹的性命就保住了。”
她看着一臉鄙夷笑容的縣令和衙役們,道:“民女姐妹隻求保住性命,隻要有個衙役的身份,縣令無需發我糧饷。”
“若是縣令因為民女是女子,實在不能命我為衙役,我可以不在縣衙的名冊之上,隻求一身衙役衣衫招搖過市,縣令和諸位衙役不揭穿我的真實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