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暠點頭,心中卻有一絲奇怪,汝南袁氏不是一直拉攏士大夫嗎?為何?開始拉攏軍中将領?他道:“說下去。”
沮守察覺到了劉暠的怪異,心中一邊思索究竟是為何?,一邊繼續道:“胡輕侯縱火焚燒樹林,皇甫高大敗……”
劉暠皺眉,問道:“皇甫高會?想不到火攻?”
他沒有仔細追問地形,既然用了火攻,胡輕侯多半占着天時地利,可皇甫高會?想不到火攻嗎?這名将未免有些?水分。
沮守道:“胡輕侯與皇甫高作戰之時,四面起火,無路可逃,皇甫高軍心大亂。”
劉暠細細品味這幾個字,忽然有些?明?白了,問道:“四面起火,無路可逃……難道胡輕侯就在火場之内?難道她想要縱火同歸于?盡?”
沮守點頭:“不錯,胡輕侯就在大火中心。”
劉暠歎了口氣,道:“本王有些?明?白皇甫高為什麼大敗了,誰能與瘋子比狠。”
皇甫高不論?何?種理?由願意供汝南袁氏驅使?,都逃不過一個“利”字。
這“利”是要活着才能享受的,皇甫高的一切軍事謀劃都是基于?己方?活着而設定的,同樣也會?基于?“對方?想要活下去”而揣測胡輕侯的計謀,哪裡會?想到胡輕侯是個瘋子。
沮守道:“皇甫高奪路逃出火場,折損過半,遁走。”
劉暠微微搖頭,沮守真是不會?說話啊,“遁走”一詞真是把皇甫高形容的何?其?狼狽和猥瑣。
他感慨地道:“原來胡輕侯不僅僅會?潑水,還會?放火啊。”說真話,劉暠有些?覺得胡輕侯還算是個人才,不是随便找個人願意玩命就能差點坑死皇甫高的。
一群官員附和着笑道:“待胡輕侯到了元氏城,讓胡輕侯潑水放火給大家?看看。”
劉暠大笑,這自然是笑話,胡輕侯是劉洪的打手,貶谪到常山國更是擺明?了要他庇護胡輕侯,他怎麼可能羞辱胡輕侯。
一個官員闆着臉道:“若是以後皇甫高到了常山國,我等就送他一個水袋。”
一群官員大笑,被火攻擊敗的皇甫高不過如此。
沮守看着一群以為事情完結,嬉笑取樂的同僚,慢慢地道:“皇甫高退走後一個時辰,小黃門蹇碩率五百鐵騎趕到溫縣。”
嬉笑的聲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刹那間?消失。
衆人死死地看着沮守,許久,才有一個官員驚訝地問道:“你說蹇碩?那個受陛下信任的小黃門蹇碩?”
另一個官員問道:“為何?小黃門蹇碩會?到了溫縣?”
沮守一言不發,衆人也不需要回答,人人都知道了答案。
蹇碩能夠率五百騎趕到,隻能說明?胡輕侯與蹇碩布下了一個局,等待汝南袁氏的人跳進?去。
一個官員慢慢地道:“胡輕侯離開京城的時候就知道會?有袁氏的人中途埋伏,她想……嗯,消除隐患。”
“因此與蹇碩布下了局,就在溫縣等待袁氏的人出現,隻是不曾想到出現的是皇甫高。”
一群官員默默點頭,其?實那個官員的言語含含糊糊,好些?地方?故意說錯了。
真正的言語應該是“有人知道袁氏會?報複截殺胡輕侯,為了打擊袁氏,因此以胡輕侯為誘餌,布局等支持袁氏的門閥跳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為何?是“有人”,而不直接指明?是誰?
因為這個“有人”,要麼是皇帝劉洪,要麼是皇帝最信任的十常侍。
不論?哪一個,是一群藩王手下的小官可以提到的名字嗎?
劉暠依然皺眉,問道:“陛……胡輕侯與蹇碩布局,本王可以理?解,汝南袁氏的人肯定會?殺胡輕侯,布置陷阱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