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胡輕侯杞人憂天,女孩子就會幻想?和誇大?其詞,今年這麼多流民,除了靈壽縣鬧出了事情,其餘哪個地方鬧出事情了?
哪怕是靈壽縣,一群流民還不是慌慌張張逃進了深山之中,從此不見?蹤迹。
庶民想?要造反,銅馬朝精銳的北軍分分鐘就滅了他們。
那“元皓”繼續道:“胡輕侯此人心機是有的……”
衆人一齊點頭,胡輕侯賭得大?,而且瞎賭,但是以胡輕侯的年紀和經曆看,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一個男子道:“若是多加培養,隻怕前途不可限量。”
另一個男子笑道:“休要互相,一個女子能有什麼前途?依我看,胡輕侯這縣尉已經是到了頭,縱有拔擢,也就是再次在光祿勳做個羽林左監丞。”
那“元皓”微微搖頭,笑道:“……不過,胡輕侯的立場不對。”
衆人一齊點頭,很明顯,胡輕侯一直以為自己還是庶民,全然沒有從門閥和官員的角度考慮問題。
一個男子道:“若是當官的不搜刮錢财,如何償還買官的錢?”
他嘴角帶着不屑,官員竟然是可以買賣的,劉洪真是昏另一個男子道:“那些庶民不修德澤,因此困苦,不夠勤勞,因此貧窮,這些都是報應。”
“門閥中人才德兼備,用自己祖宗遺留的福澤買地,買仆役,何錯之有?孔聖都不會覺得這錯了。”
“若是門閥中人不能享受祖宗遺留的福澤,天下誰人還願意?做善事?”
衆人微笑點頭,胡輕侯終究是個缺乏教導的庶民,不理解門閥所得合情合理合法?。
那“元皓”又道:“那胡輕侯的能力嘛,一時看不出來?,田某倒要看看她以後如何想?如何做。”
衆人點頭,胡輕侯認為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盡力了,卻沒有成功,以後隻管自己的那種悲憤模樣簡直噴薄欲出。
一個男子道:“喜怒形于色,真是淺薄。胡輕侯未來?的路長着呢。”
另一個男子冷笑道:“未來?的路?胡輕侯自絕于常山國諸位官員諸門閥,又頂撞了殿下,内外助力皆失,如何面對河東衛氏的報複?”
“胡輕侯前有殺汝南袁氏子弟之惡事,今有毆打河東衛氏子弟之劣迹,天下欲誅殺她之人如過江之鲫。”
“胡輕侯哪裡?還有未來??能夠活過今年就是她的本?事。”
衆人微笑,劉洪不念舊情的,絕不會伸手救胡輕侯,沒了皇帝作?為靠山,誅殺胡輕侯輕而易舉。
劉暠微笑點頭,實在忍耐不住,本?王叫你?們來?是為了評價胡輕侯是什麼樣的人嗎?
他溫和地問道:“如此說來?,這胡輕侯難道不是陛下派來?的細作??”
那“元皓”嚴肅點頭:“雖然田某不知道胡輕侯有什麼古怪,但是田某可以确定?胡輕侯絕不是陛下派來?監督殿下的人。”
劉暠大?笑:“很好。”
他心中其實已經确定?了九成,若是劉洪派來?監督他的人,怎麼可能做這許多狂妄悖逆的事情?
有大?名鼎鼎的田豐田元皓确定?胡輕侯不是劉洪的細作?,他就可以真的放心了。
劉暠熱切地握着田豐的手,道:“元皓大?才,天下罕見?。不如留在常山國,正好有長史之位空缺,委屈元皓屈就。”
田豐笑着搖頭道:“殿下深情厚誼,田豐豈會不知?”
“隻是田豐散漫慣了,不願意?為了案牍勞形。”
田豐看着失望的劉暠,道:“田豐就在巨鹿,與殿下不過百數十裡?,若是殿下有召,田豐旦夕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