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男子恨恨地道:“那胡輕侯殘暴無道,酷吏也!”
他親身?經曆了挖溝渠,就因為動作慢了,挨了好幾鞭子,雖然?此刻傷痛早已記不清了,但是那憤怒卻?清晰如故。
一個男子笑道:“世間凡夫俗子需要挖溝渠引水,而天公?将軍何須如此勞累?有天公?将軍在,天下何處不是良田?”
衆人一齊點頭,崇拜地看着那個老者,更有人跪了下來,叫道:“天公?将軍!”
那老者微笑捋須,确實沒有覺得?胡輕侯挖溝渠的行為有什麼了不起,他笑道:“待拿下了洛陽,老夫定然?讓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良田!”
他微笑着,對那些?洛陽自信滿滿的。
他很清楚太平道的人手雖多,僅僅信徒就有幾十?萬,若是算上信徒家人,再加上裹挾的百姓,随時可以破百萬,但是太平道的人單論武力是絕對無法抗衡銅馬朝的官兵的。
朝廷的官兵有刀劍,有铠甲,有戰馬,有糧食,太平道有什麼?
太平道的信徒隻有木棍,竹竿,柴刀,菜刀,以及野菜糊糊。
但成事者不是僅僅隻能靠武力,有時候也能靠智力。
那老者目光落向遠方,他制定了詳細的謀略,多重打擊銅馬朝,絕無失敗的道理,尤其是在洛陽。
他應該考慮的是,洛陽陷落之後,洛陽究竟是落在他的手裡,還是落在他人的手裡。
那老者眯起了眼睛,看着身?邊嫡系手裡嶄新的長刀,成大?事前是盟友,成大?事後就不是了。
那老者看了一眼遠處,隐約可以看到一群群頭裹黃巾的人在追殺或者抓捕百姓。
他笑了笑,問道:“胡輕侯此刻在哪裡?”
一個男子恭敬地回?答道:“胡輕侯今日去了縣衙會客。”
那老者有些?遺憾:“老夫還以為可以在這裡見到胡輕侯的。”
他對胡輕侯真心有些?思念,為什麼他剛想到“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遠在洛陽的胡輕侯就喊出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這是天意??
天意?又?是什麼?
那老者目視前方,天意?莫測啊,就像他原本想要在甲子年舉事,卻?因為條件提前滿足,因此在癸亥年舉事。
他慢慢地道:“胡輕侯在真定縣縣衙?會不會見不上了?”
真定縣内此刻一定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太平道的信徒,胡輕侯會不會死在亂軍之中?
那老者皺眉,那他刻意?來農莊見胡輕侯,豈不是落空了?
他想了想,又?笑了:“天意?啊。”
哪怕胡輕侯殺出重圍到了農莊也沒什麼,胡輕侯能有幾個人,哪能擋得?住他的數萬天兵天将?
……
同?一時刻。
元氏城的五百士卒幾乎在一瞬間就被賊人的擊潰了,甚至沒有給?劉暠震驚傷心的時間。
“不是我戰不力,而是賊人實在太多了,至少?有數萬啊!”打了敗仗的将領逃回?元氏城,解釋了打敗仗的原因,然?後堅決地道:“末将無能,當引咎辭職!”
看着那個将領光速消失,劉暠這才反應過來,元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