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就事?論事?,在本縣服徭役,且有不錯的?吃食,這徭役其實是非常舒心的?,既沒有走了幾?個月去外地幹活的?辛苦,時間也短,這輩子都遇不上這麼好的?徭役了。
雖然徭役的?時候工作辛苦,也挨了鞭子,可徭役不就是如此嗎?
真?定縣百姓對胡輕侯的?厭惡說不清,道不明,是一種發自内心深處的?厭惡。
假如一定要說原因,那麼就是一個比自己還?要窮得人陡然暴富了,而且是富到自己十輩子都追不上的?那種程度。
雖然這個人的?暴富并沒有占自己一分便宜,但就是讓人從心靈深處深深地厭惡,讨厭,憎恨,巴不得對方倒黴破産。
至于什麼胡輕侯是個女人,什麼胡輕侯殺人不眨眼等等被?世俗诟病的?事?情,在胡輕侯小?小?年紀就賺到了天量家産面?前不值一提,撐死就是點綴,有它無?它照樣對胡輕侯恨之入骨。
街上有人敲鑼經過:“全部都出來?,胡縣尉命令所有人都出來?,誰不出來?就殺了誰!”
一群百姓絲毫不想看到胡輕侯,可想到胡輕侯剛殺了不少人,以及各個門?閥和縣衙的?大火,隻能?擠出最?溫順的?笑臉,推開了房門?:“來?了!來?了!”
縣衙前的?大街上搭了一個高台,高台上吊着幾?十具頭裹黃巾的?屍體,有的?屍體一動不動,有的?屍體卻在微風中晃動,有的?屍骨完整t?,有的?隻有一具白骨。
無?數真?定縣百姓看着胡輕侯就坐在屍體之中,悠閑地翹着二?郎腿,一具白骨屍體就在她身後搖曳,哪怕是烈日之下依然鬼氣森森。
好些百姓心中害怕到了極點,低頭看腳尖。
胡輕侯俯視數萬百姓,冷冷地道:“胡某知道你們當中有人加入了黃巾賊。”
數萬百姓鴉雀無?聲,有人冒着冷汗,有人淡定無?比,加入太平道的?人沒有三千也有兩千,難道你要全部殺了?天下沒這個道理。
胡輕侯冷冷地道:“胡某很理解你們投靠黃巾賊的?念頭。”
她身體微微向前傾斜,道:“家裡一點點野菜都沒有了,不投靠黃巾賊一定全家餓死,投靠了黃巾賊說不定還?能?多活幾?日,左右是個死,為什麼就不投靠黃巾賊呢?”
數萬百姓畏懼地看着地面?,有人心中用力點頭,你說得太對了,左右都是死,我為什麼就不能?投靠黃巾賊?
胡輕侯冷冷地道:“胡某決定給你們所有人一條生路。”
她微笑着,站了起來?,在高台上張開手臂:“跟着胡某種地吧!”
數萬真?定縣百姓莫名其妙。
胡輕侯溫和地笑着:“這真?定縣的?田地,不管是官府的?,是門?閥的?,是百姓的?,不管是幾?萬畝,還?是隻有幾?畝……”
她惡狠狠地道:“……胡某全部暫時征用了!”
數萬真?定縣百姓驚愕地看着她,好些人臉色大變,失聲道:“憑什麼?那是我家的?地!”
“你若是搶我的?地,我就去官府告你!”
胡輕侯厲聲道:“胡某實話告訴你們!”
“太平道幾?十萬信衆盡數作亂,這常山國已經陷落,冀州陷落,銅馬朝處處戰火,百姓流離失所,在火焰中和屍體堆中哀嚎。”
“今年秋天,這常山國,這冀州,再也找不出一塊田地有收成?!”
“這銅馬朝将會有數不清的?流民!”
“這糧食的?價格将會飛到天上,你們全部身家,賣房子賣地都買不起一斛糧食。”
數萬真?定縣百姓平靜地看着胡輕侯,危言聳聽,這個家夥壞得很,信你個鬼。
胡輕侯看着真?定縣百姓們,仰天大笑,就知道這些百姓不會信。
一輩子沒有出門?三十裡的?人怎麼會信天下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