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松,公文掉到了地上。
“……大丫……怎麼會……”劉婕淑不敢置信胡輕侯變得這麼兇殘。
打仗隻能殺人,劉婕淑理解的,不殺賊,難道被?賊人殺嗎?
可是?大丫既然是?官老爺了,是?中郎将了,是?廷尉左監了,怎麼可以殺戮百姓呢?
這會受到千夫所指的,這會被?無數人唾罵的,這會不得好死的!
劉婕淑後悔極了,大丫一定是?想要替她出頭才做得這麼過?的。她該怎麼保護大丫?
劉婕淑淚水長流,怎麼都想不通她該怎麼保護可憐的大丫。
趙縣令在一邊看着劉婕淑哭泣,隻覺胡輕侯真是?倒黴,有個這麼迂腐愚蠢的親戚。
他無視劉婕淑臉上的淚水,微笑?道:“胡中郎将下令趙某在真定縣辦官學,教導各個管事,劉管事以後若是?有空,務必前來官學。”
劉婕淑急忙點頭:“是?。”
趙縣令出了大堂,立刻召喚仆役:“劉管事思念家人,有些?傷感?,你送毛巾熱水與她,再送些?熱湯。”
趙縣令微笑?着,劉婕淑隻是?小門小戶的普通人,被?“真善美”忽悠瘸了毫不稀奇,但是?劉婕淑是?真心對?胡輕侯好,與劉婕淑搞好關系就是?與胡輕侯搞好關系,這點萬萬要記得。
他微微有些?歎息,這人生起伏真是?不好說啊,胡輕侯兩年前還是?流民,去年就是?縣尉了,今年已?經是?中郎将、廷尉左監了。
看胡輕侯不願意赴任廷尉左監,依然拿着中郎将的名頭下令,這統治冀州的野心真是?毫不遮掩啊。
趙縣令深深思索,決定好好勸勸胡輕侯,她吞不下冀州的,能夠找機會掌控三個王侯的封國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萬萬不可貪心。
他對?胡輕侯毫無忠心,他是?朝廷的官,又不是?胡輕侯的官,胡輕侯官大又如何,他為什麼要忠心?
但是?他此刻已?經被?牢牢地綁在了胡輕侯的船上,朝廷任誰都會以為真定縣縣令就是?胡輕侯的鐵杆下屬,他還能怎麼辦?
看胡輕侯毫不猶豫地下令由他辦理官學,教導一群管事以上的人員識文斷字,分明也是?将他看做了自己人。
趙縣令苦笑?,莫名其妙就真的成了胡輕侯的人了?
趙縣令定下心神,胡輕侯選擇他教導管事們識字,而不是?選擇趙閥的子?弟,表明了胡輕侯不想讓門閥的勢力進入她的勢力範圍内。
他一定要掌握好分寸,千萬不能以為自己教了一群管事識字,以後就是?管事們的“座師”、“恩師”了。
他輕輕歎氣,為了自己的前途,他隻能希望胡輕侯一步步高升,千萬不要栽了,不然他極有可能被?殃及無辜。
想想真是?倒黴啊。
……
平山縣内,胡輕侯正在埋頭寫《新官工作指導》和?《管事工作指導》。
“……官員不可住在官民之家或公館廟庵等處……”
“……官員上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調查本地門閥士人、田地畝數、人口?數量……”
“……官員上任後必須穿官袍,建高台,令衙役四處敲鑼打鼓,轄區内所有民衆到場……若有人敢嬉笑?,仗打十五,再犯,殺了……”
“……核查官倉銀兩、糧食等,必須找與倉庫無關人現場核實,若倉庫内有差錯,立殺倉庫人員……”
“……凡民間伸冤告狀,各有其理,縱然官員心中有偏向,必須依法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