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和劉表必須承認,胡輕侯真是幹得漂亮。每一份官府留存的地契副本不僅僅字迹工整,格式規範,簽字畫押,官府蓋章等等盡數應有盡有,就連用紙都是正?經的官府用紙,全無破綻。
單看地契副本,這是妥妥的真實?地契啊。
劉表沒有絲毫心思與胡輕侯扯地契真實?性的心思,他隻要收稅。
土地是被胡輕侯吞并也好,搶奪也好,白撿也好,劉表隻要根據田畝收稅。
百餘士人欽佩地看着?劉表,劉表果?然是有些實?力的。
劉表傲然看着?胡輕侯,淡淡地道:“胡廷尉左監,該納稅了?。”
百餘士人中好些人冷笑着?:“是啊,胡廷尉左監,該納稅了?!”
有人笑得無法自制:“胡輕侯啊胡輕侯,饒你機關算盡,卻毀在小小的地契之上。”
衆人大笑,想?來這破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胡輕侯總不能不要地契吧。若是這土地是無主之物,那就更好辦了?,土地上種植的所有東西直接充公啊。
胡輕侯看着?劉表,認真地道:“你說得沒錯,胡某該繳稅。”
她緩緩地道:“可?是,繳什麼稅呢?”
胡輕t?侯平靜地道:“田畝稅?本朝田畝稅三十稅一,秋後收稅,此刻是秋後?”
“或者各種人頭稅口稅?”
“小劉隻管開口,胡某絕不吝啬。”
劉表臉色大變,劉洪額外?收錢的最大手段就是根據人頭攤派賦稅,不然怎麼會有沒有一畝地的佃農破産成為流民?
沒了?人口,這些最大最重?要最常用的賦稅竟然就無處下手了?!
胡輕侯淡淡地道:“小劉遠來冀州有些不容易,對?冀州太不熟悉了?,胡某對?晚輩一向很照顧,這次免費提醒你。”
“小劉啊,看看仔細,别光看胡某的田畝數。”
“胡某的田地都是荒地,三年免稅賦的。”
劉表渾身發抖,不用看也知道胡輕侯修改了?各地的土地劃分圖冊,将熟地盡數劃到了?生地,将山林等無法種植的土地盡數變成了?熟地。
百十個士人惡狠狠地盯着?胡輕侯,做人不能卑鄙成這樣!
有士人低聲道:“不用怕,我們上報朝廷,核實?田畝,朝廷一定有各地的熟地數量的,就不信胡輕侯做得滴水不漏。”
一群士人悲哀地看傻瓜,胡輕侯竟然想?到了?如此卑鄙的招數,怎麼會沒有注意到田畝總數?一定是完美無比的。
戲志才沉默,是他大意了?,他完全沒想?到胡輕侯的下限能夠如此之低。
但是,這事情未必沒有破解之法,其一,這荒地免稅是各州郡制定的,大可?以?收回免稅政策,以?前官員答應的免稅,你找以?前官員去,與新?官員無關。
其二,胡輕侯的“生地”定然都是靠近水源的上等田地,哪有這麼好的位置的田地是生地的?
胡輕侯的吃相如此難看,朝廷隻要有眼睛的就能看清真相,到朝廷與胡輕侯打官司,赢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隻是……
戲志才皺眉看着?劉表。
若是到洛陽當着?皇帝的面打官司,豈不是顯得劉表是個廢物,冀州盡數在胡輕侯的控制之下,沒了?胡輕侯完全不行?
更糟糕的是,打赢了?官司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