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門閥子弟擠在一起,驚恐地看着胡輕侯,有人死到臨頭,說什麼都要争個道理?,擠出?人群,厲聲叫道:“胡輕侯,我家犯了什麼罪!”
“我家不願意出?售自?己的?糧食,這是死罪嗎?”
“我家沒有權力處理?自?己的?東西嗎?”
“我家辛辛苦苦幾代人的?努力,憑什麼就不能自?己處理?了?”
“若是有人要餓死了,我家就必須交出?糧食,不交就是我的?錯,那若是有人沒有衣衫穿,是不是就可以命令成衣鋪交出?衣服,不交就是他的?錯?”
“是不是人人都不要勞作,缺了什麼,擁有的?人就必須交出?來,不然就是他的?錯,活該被殺全家?”
無數百姓大叫:“就是你的?錯!就是該殺你全家!”
那門閥子弟自?料必死,對無數百姓的?指責毫不畏懼,大聲道:“你們?自?己沒本事,怪我嗎?濮陽城外沒有荒地嗎?兖州沒有荒地嗎?你們?為什麼自?己不去種地?”
“我家的?錢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我家的?土地錢财也是祖上一個銅闆,一滴血汗掙來的?!”
“我家數代人吃苦耐勞,拿命去拼,有的?累死在田地裡,有的?為了國?家戰死沙場,這才有了如今的?家業,憑什麼我家就錯了?”
“若是拼命換來的?财富傳給子孫後代就是原罪,那天下人為什麼要去拼命?人人躺着不香嗎?”
胡輕侯平靜地看着那個門閥子弟,悠悠地歎氣,道:“你竟然到了現在還不知道……”
那個門閥子弟毫不畏懼,冷笑幾聲,他怎麼處理?自?家的?财産是他的?事情,任由胡輕侯花言巧語說到天邊都是沒理?。
胡輕侯大聲地道:“你到了現在,竟然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不講理?嗎?”
那個門閥子弟愕然,手指顫抖着指着胡輕侯,道:“你……你……你……”
胡輕侯嚴肅地盯着他,大聲道:“你以為我想告訴你,胡某拳頭比你大,刀劍比你鋒利,因此就可以不講理??”
她一字一句地道:“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世界從來就是不講理?的?。”
胡輕侯眼神幽深,道:“在你的?心?中,你家祖上憑借自?己的?力量得到了田地财産地位,這是道理?。”
“你家将田地租賃給佃農,按時收取佃租,這是道理?。”
“佃農交不出?佃租,就是不講道理?。”
“有人偷竊你家的?饅頭,被送到官府打死,這是道理?。”
“有人偷了你家的?饅頭,反而打你,就是不講道理?。”
“你沒有才華,勉強識字,倚仗宗族關系,進入衙門工作,每日見到縣令主簿,縣令親手遞酒,這是道理?。”
“你的?玩伴奮力讀書,每天睡兩個時辰,才氣縱橫,勝你十倍,卻不能進入縣衙工作,隻能在酒樓做個跑堂活計,這是道理?。”
那門閥子弟用力點?頭,就是如此!
胡輕侯道:“可是,那土地憑什麼是你祖上的??”
“你家祖上沒有出?生,你家祖上的?祖上的?祖上還沒有出?生,這個世上人類還隻是猴子的?時候……”
胡輕侯看到那門閥子弟眼中的?茫然,換了說法:“……在女娲捏土造人之前,這大地就存在了,憑什麼是你祖上的??”
“你祖上的?田地是國?君賜予的??”